众人听了,皆觉得他所言极是,纷纷响应。
蒋英更是卯足了劲儿,非要在常元宗的除魔小队之前,把那青角魔就地阵法才好。
顾乃春见众人斗志昂扬,便不再多言,将众人两两分成一组,各自负责一片区域巡查之责。
蒋英和尤三字一组派往北面区域,贾海子和婉儿一组派往南面,魏不二和木晚枫一组派往西面,顾乃春自己在东面巡查。东南西北便无遗漏。
末了,他又与不二专门嘱托:“你是本宗在此唯一的通灵境弟子,自要与春花一般,责无旁贷地担起扛鼎之责,决不可有半点退缩的之意。”
他说的越是语重心长,不二越是听得心惊肉跳。
只因他此刻越是向自己示好,事后神不知鬼不觉杀了自己,越是没人会怀疑他。
顾乃春说罢,伸手在不二肩膀轻轻拍了拍。
但不二明显察觉到,一道微不可察的暗芒自他手边而出,悄无声息地落在自己肩膀上,钻进了体内。
立时猜测这是用来监视自己的暗手,心中更是发慌。
顾乃春便叫顾喜领着几人去顾家在镇上的院落,安排了各自住处。
不二被领到靠西面一间厢房,一进门,吓得魂都飞了。
这屋子里的摆设布置,竟然和他先前在脑海中所看的,自己被割断脑袋死去的屋子一模一样!
“西面的屋子,好送我归西!真是晦气啊!”
他心内直发慌,便说这房子阴气重,问顾喜再有没有别的房间。
顾喜心说都是通灵境的修士了,还怕什么阴气啊。
不过,仍是耐着性子,带他又看了几间,可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摆设布置。
原来这些屋子平日都用作客房,无人常住,顾喜索性图省事,一般无二地糊弄了装饰。
“这他娘的,也是必死之局!”
不二一时之间欲哭无泪,随便找了一间,先安顿下来。
但想起先前看到的恐怖画面,不由地浑身发颤,也不敢一个人走进房门,只好灰溜溜地站在门口,一边打量四周的情况,一边盘算起来。
想人生得意须尽欢,要不然倒起霉来,哭都没地儿哭。
前一个时辰,自己还威风凛凛,这会儿只能夹着尾巴死中求活。
又琢磨贾海子定然已将二人之间不死不休的恩怨告诉了顾乃春。
如此一来,顾乃春必然会趁着青羊镇的机会,一举击杀自己,彻底绝掉贾海子的后患。免得他去了西北,也不能安心。
然后,再把那青角魔杀了灭口,把所有罪过都赖在其身上,从此死无对证。这般结果,便是不二白送一条好命,也不会有人再费力不讨好地去追查真相。
他越想,心里越发毛,不知顾乃春什么时候便要突施冷箭。
原想立时便逃离镇外,一路狂奔回到云隐宗。又或者,试着动用那“瞬息而至”的空间通道神通,赶紧逃得远远的。
哪料得顾乃春这坑货,竟然在自己身上下了追踪的暗手,现今若是逃走了,到了杳无人迹的地方,反而会叫其更加肆无忌惮。
忽然又想起冰凤赐予自己的“祸至心灵”神通,索性试着一用,看看不久之后,自己到底会遇到怎样的死局,也好提前做个防备。
只可惜,这神通果然不是自己感悟得来,成功概率实在不怎么高,而这一次又失败了。
他看着识海中已经变成透明色的帛书,一时间好不心慌。
正苦思冥想逃生大计,便瞧见木晚枫从另一间厢房而出,冲着自己走了过来,脸上明显吃了一惊,急忙问道:“你是怎么回事,脸色这般差?”
说着,又奇怪道:“站在门口做什么,为何不进屋子?”
“木大仙师,”不二苦笑道:“这回你可得帮我操办丧事了。”
说罢,把木晚枫领到屋子里。
二人既然被顾乃春分到了一组,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商量除魔一事,而不必再去刻意避嫌。
木晚枫一进门,便笑道:“怎么这般丧气,跟马上要驾鹤西去了一般?”
不二便将自己的分析仔细说给与她听,当然关于“祸至心灵”神通的感应只字未提。
木晚枫听罢,亦是神情严肃,想了想,回道:“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他总不能毫无顾忌地把你杀了罢?”
不二道:“把众人支开不就好了?或者,就在这屋内,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干脆利落的把脑袋割下,谁也看不见,杀人之过全推给角魔,如此多省心?”
木晚枫点了点头,想这的确很有可能,思虑许久,便又回到:“这般如何?你跟着我一起去西面巡查,咱们一时半刻也不分离,顾乃春总不好当着我在场就杀了你罢?”
不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你还没有猜到顾乃春这般分配小组的用意么?”
“什么用意?蒋英和尤三字本就是搭档,贾海子和婉儿也惯熟,便只剩你和我了。难道不该如此分配?”
不二道:“只有把你跟我分到一组,他才好将我们两个一起杀了灭口!再换旁人,都是他门下弟子啊。”
木晚枫脸色一白,半晌才颤颤回道:“这老家伙混账,竟然把我也算计进来了!”
不二指了指门外,示意她尽快离去:“所以啊,你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省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死了是算中之局,你要是被我连累,那可就冤得离谱了。”
木晚枫犹豫了一下,才回道:“我现在不走。我要是走了,你岂不是死得更快?我也不信他这么着急,现在便想要你的命。”
不二默声无语,只想仰天长叹:“说好的来了青羊镇,就把贾海子给宰了,一报当年暗算之仇。他娘的,怎么从屠夫变成了待宰的猪啊?”
真叫个经不起惦记,正想贾海子,这人便敲门进来了。
“魏师兄,”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师傅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