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秀才今年五十有六,考秀才考了几十年,结果次次不中,年年落榜,古语有云“百无一用是书生”,这里的书生说的就是秀才。
眼见着满头黑变成了半灰半白,翩翩少年郎变作了半百老者,钱秀才也渐渐熄了科举心思,在杭州城办了个学堂,教一些弟子读书,聊以度日。
半个月前,他年少时的同窗好友前来杭州游玩,邀他去西湖画舫一聚。
他推脱不过,也就去了,到了画舫,老秀见到昔日同窗皆已功成名就,又想着自己辛辛苦苦几十年,却只能落魄度日,忍不住悲从心来,痛哭失声。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唯有杜康啊”
于是他忍不奏喝了几杯酸酒,醉眼朦胧之际迸身边上酒的丫鬟就提枪上马,一夜风流,好不快活。
第二天酒醒,见了身边的女子顿时一惊,给了钱财就要离开,结果却被丫鬟拉住,哭泣恳求,说自己原本也是良善人家,不愿在这里糟淘己,所以才委身与他,希望他能带自己走。
钱秀才的昔日好友听了大笑,便出钱赎人,送他归家。
嗯,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常。
宋朝虽然比不得魏晋的“袒胸露体,捉虱下酒”的风雅高尚,却也讲究文人风流,一干人聚集在一起,喝喝酒吃吃饭搞搞基玩玩姑娘,顺带再吟诗作对一下,当真不算个事儿,上至达官显贵,下至普通百姓,全都习以为常。
只可惜钱秀才家中有一悍妇,年轻时是幸碧玉,年长后更是以河东狮的名头响彻十里八方。
偏偏钱秀才又是一个惧内的人,基本上属于媳妇瞪一下眼睛,两腿都要哆嗦半天的那种,虽然将歇娶回了家,却也不敢去触霉头。
可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吃不着,他心中急啊,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啊。
好不容易等到家中大妇前去上香还愿,老秀才终于等到机会,天一亮就窜到平安堂买了一副壮阳药,准备趁着悍妇不在的功夫与娇滴滴的酗子大战三百回合,卷鱼水之欢
这也没毛病啊,孔老夫子都说过,人伦之道,乃天地纲常,虽说大半天做这事儿有些丢人,不被人现也没啥嘛。
结果就在钱秀才化身老黄牛,在耗花上哼哧哼哧耕地的时候,悍妇忽然归家,在门外一声大吼,声震十里八方:
“老贼死哪儿去了?!”
老秀才本就在紧要关头,又遭这么一吓,登时一泻千里,浑身抽了风似得哆嗦个不停。
男人那几秒本是极乐享受,但任何事情都得讲究一个度,就像再好吃的点心吃撑了也会反胃呕吐,都是一个道理,结果钱秀才开了闸门,却没能拉上开关,用一句话形容就是——
根本停不下来!
结果显而易见,钱秀才不幸去了,而且还是在人间极乐的状态下归去,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想必钱秀才到了阴曹地府,也够吹嘘个十年八载的。
然而悍妇与歇傻眼了。
这件事儿能宣扬出去吗?
绝对不能啊。
否则明日整个杭州城就得流传出“老秀才与美娇娘共赴巫山**,极乐仙去”的消息,不出一日,必将抢占头版头条,荣膺每日要闻
其他人听了自然是会心一乐,哈哈大笑,可身为当事人的悍妇与歇却会脸上无光,家中子女无脸见人,甚至连祖宗都会蒙羞!
敲这时候有官差从门外巡逻经过,歇又羞又急又委屈又无助,只觉得千般苦楚涌上心头,忍不着声大哭,官差自然询问。
本来这也没什么事儿,在家撵老婆打孩子的男人多了去了,这些官差也不过是随口问一句而已。
这时候就能看出妇道人家头长见识短的弊端了,遇到大事儿心中慌神,没有主见,很容易陷入被动。
谁知道屋内的两人支支吾吾,慌慌张张,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官差起了疑心,就要进去查看,慌了神的悍妇于是一口咬定家中男人吃了药,被人毒死
然后许仙就被捉了。
公堂上坐着个头戴乌纱帽、身穿紫官袍的中年人,此刻抬手一拍惊堂木,凛然喝问道: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这人乍一看倒是颇有几分官威,脸庞方正,看似是一心为民、两袖清风的好官嗯,如果他没收自己一百两银子的话,肖宇真会这样认为。
“咚咚咚!”
两排衙役配合的敲起杀威棍,铛铛作响,若是没见过世面的普通人,受此一吓,无需上刑,就会面无人色。
许仙跪在地上,头散乱,不过之前已经得了肖宇的提示,心中已是稍稍安定下来,回道:
“草民许仙,见过青天大老爷。”
张知县淡淡嗯了一声,一抖手上诉状,道:
“今有妇人钱孙氏,状告你滥用药材,鸩杀他人,可有此事?”
“草民冤枉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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