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军营的门口,羊祜便看到了满营都是装载着牛酒的辎重车辆,看来这次朝廷的犒劳倒是挺丰厚的。
羊祜在营门口翻身下马,对着营门口的迎接的一位将官道:“钦差大人何在?”
那将官伸手接过缰绳,满脸堆笑地道:“钦差大人正在营中相候,特命卑职在此迎侯太傅大人。大傅大人,里面请。”
羊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向营中走去。
知道贾充是这次的钦差大臣之后,羊祜除了微微感到有些诧异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对于贾充,羊祜并不十分地感冒,尽管贾充深得司马炎的宠幸,在朝中是灸手可热,许多的人都曲意迎逢。但羊祜生性耿直,从不趋炎附势,自然和贾充刻意地保持着距离。
不过同朝为官,羊祜虽然厌恶贾充的为人,但也并没有和贾充彻底地交恶,面子上也算是过得去。
羊祜为人低调沉稳,素来不喜结交权贵,阿谀奉承,但他也不是那种刚直暴烈,嫉恶如仇的性格,尽可能地保持着低调。当年钟会权势滔天之时,羊祜便刻意地请求外任为官,以免遭来横祸。
晋国初立之时,司马炎大封功臣,羊祜有扶立之功,论功应封为郡公,食邑三千户。但羊祜怕贾充等人嫉妒,固辞公爵,只接受侯爵,由钜平子进位为钜平侯。
尽管羊祜一直地谦让避祸,但清正廉直的他却始终也无法与贾充等人同流合污,这无形之中也让贾充等人为之忌恨。朝中党争不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羊祜想要置身事外,却未必能如其所愿。
此次既然贾充是代表皇帝前来巡视,羊祜就算不给他面子,也必须要给司马炎面子,随行的几个将领对贾充没有到营门口迎接已经是略有微词,但羊祜却毫不介意,信步而入。
钦差大臣的行营规模并不太大,羊祜走了几十步,便来到了大帐前面,这个时候,贾充已是整冠而出,不过贾充虽然已经看到了羊祜,但却没有向前迈步的意思,他就这么背负着双手,神情倨傲地看着羊祜向他走了过来。
羊祜不禁是微微地皱了皱眉,羊祜的态度已然引起了他的一些不快,论地位,贾充是三公级别的司徒,自己则是位于三公之上的太傅,不管那个职位更有实权,光是从表面上,羊祜至少是压过他半头的。
就算现在贾充身为钦差大臣,代天子巡狩,但他毕竟不是天子,羊祜也不可能行君臣之礼,既是同僚,摆这么大的谱,有必要么?
贾充却是冷笑一声,把手一挥,从辎重车的后面,突然地涌出了无数的兵士,持刀操枪,蜂拥而上,将羊祜一行人团团地围困在了中间。
突然间变生肘腋,让羊祜等人是猝不及防,随行的护卫反应敏捷,立刻是拨出刀剑来,护在羊祜的身边,与围上来的军队对峙着。羊祜倒是没有拨剑,而是愤然地逼视着贾充,沉声喝道:“贾司徒,你这是何意?”
贾充没有理会羊祜的质问,冷笑着,从袖中掏出一幅黄绢,高举过头顶,大声地道:“圣上有旨,讨逆大都督羊祜接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