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仍由他握着手,静静地坐在一旁,用眼神细细的描摹他的眉眼,唇角的笑就没收过——
虽然不尽如人意,但薛朗想脱离长安这个环境外调的心愿却是成了!越州……临近苏州、杭州,距离扬州也算不得远。只是,流放……却是有些许不好处理。
平阳公主不解,圣人自顾自的说:“我的建瓴已有多少未曾这样哀求过为父矣?”
平阳公主想不到圣人会说这个,不禁一怔。圣人续道:“从六岁还是七岁起,阿耶娇俏活泼的小建瓴便慢慢开始变了,不再黏着为父甜甜的叫耶耶,也不再撒娇向耶耶讨要事物,懂事守礼、勤奋向学,为父心中一则以喜,一则……却不禁有些失落。你越长越大,变得越来越优秀,性子却越来越疏冷,为父心中虽为你骄傲,却也心疼,本想为你寻一门好亲事,挑个品行出众之女婿,然我的建瓴确实长大了,不愿也不跟阿耶说。建瓴啊,你可知……你不喜柴绍,若你跟耶耶说,耶耶又怎会勉强你?当年,为父之所以那般气怒,非是你杀了柴绍,而是你心中不喜也不愿向耶耶述说,而是采用那等危险极端之方式?耶耶心中好生失望!”
“耶耶!”
平阳公主情不自禁的哽咽,虽不好述说那时心性失衡,但心中却为父亲疼爱自己之心感动与愧疚。
圣人拍拍她的手,慈祥一笑,道:“罢了,都过去了!耶耶的小建瓴一直是为父心中之骄傲,此事从未变过。你那呆驸马,再有诸多不好,有一点阿耶却是极为满意!”
对圣人一再说薛朗呆,平阳公主心中暗自欢喜,抹抹眼角的泪珠,问道:“幼阳有哪里让阿耶这般喜欢?”
圣人扭头,脸上带着若有所指的笑容,眼睛里带着深意,道:“待你好!”
平阳公主面上一红,对着老父,一时竟有些羞涩,想夸薛朗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圣人笑起来,道:“自你与薛朗一起后,身上疏冷之气淡了,人变得开朗许多。在此一点上,薛朗做得好!”
“哎呀!”
平阳公主被圣人说的满面飞红,忍不住拉起袖子蒙住自己的脸,一副羞涩不禁的样子。圣人哈哈大笑,颇有种老怀大慰之感。
平阳公主虽然羞涩,但还没忘记自己进宫的目的呢,强忍着羞意,恳求道:“阿耶既知幼阳的好,又知女儿不愿离开他,便请阿耶准了女儿吧!”
圣人无语,很是无奈的看着平阳公主,叹了口气,道:“为父已把江临调去苏州做都督,如此尚不足乎?”
平阳公主略带羞意的道:“苏州与越州相隔甚远,再者,不亲眼看着……总是不足!”
圣人……圣人的心情很复杂!小俩口儿感情和睦,本该欣慰欢喜,不过,这种想咬牙切齿,想把人揍一顿的感觉……还是好生强烈啊!
圣人默默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