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重又捡起梳子,给公主梳头,叹道:“怎么可能放心o子去时,一直放心不下酗子,对老奴交待再三,待武德六年过完,老奴这心啊,才能放下一半。”
平阳公主微微一笑,问道:“为何嬷嬷只放心一半?尚有另一半呢?”
嬷嬷白她一眼,一边动作轻柔的给她梳头,一边道:“另一半呀,自然是挂心酗子您的终身大事。圣人诏酗子回长安后,老奴定然要厚颜求圣人给酗子招个好驸马才是。”
平阳公主无语,莫名的突然想起每次她催促薛朗娶妻时薛朗的表情,突然就懂了薛朗的无奈,不禁哑然失笑,不知薛朗被她催婚时,是否也是这般无奈之心情。
嬷嬷见状,不由絮叨道:“回长安也好,在这苇泽关,除了在佛前多给酗子念经,祈求佛祖保佑,祈求娘子在泉下多多护佑酗子外,老奴也帮不上什么。回了长安,无有刀兵之祸,老奴定要求圣人留酗子在京中安稳过完武德六年才好。”
平阳公主道:“生死有命,如真有大劫,只靠躲是不成的。”
嬷嬷再度白她一眼,叹道:“老奴何尝不知?然而,长安城内,安稳之日子总比苇泽关这里好些就是。酗子也当安享些清闲日子才是。”
平阳公主心中暗自叹息,面上却不显,不想再让嬷嬷跟着担心,只淡然说道:“其实,如若能一直镇守苇泽关也是好事,苇泽关方是清闲之地,回长安可不见得就有清闲。”
嬷嬷听得不乐意了,嗔道:“酗子快别如此吓幌奴!”
平阳公主淡淡一笑,也不解释,只扭头问旁边的侍女:“现在的时辰,二郎应已上路罢?”
侍女恭敬地答道:“禀娘子,秦王殿下定于辰时出,现在已是辰时三刻,秦王当已上路。”
平阳公主又问道:“今日之抵报送来否?”
正说着,门外侍女来通报,柳女官来了。平阳公主使人传她进来——
“见过殿下。”
柳女官手中还拿着刚收到的抵报:“这是昨晚与今早刚送到之抵报,太子率军平刘黑闼,目前一切顺利,在馆陶打得刘黑闼大军溃散,刘黑闼逃往毛州。”
平阳公主接过抵报,细细看了一遍,面上却无多少开心之色。放下抵报,对柳女官道:“丽娘,准备准备,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该回长安也!”
柳女官表情又惊又喜:“殿下要调回长安?”
平阳公主点点头,道:“我此役受伤颇重,圣人定不会再任由我留在此,回长安之日不远矣。如此一来,阿纪与你不用分开了。”
柳女官不好意思的道:“奴定会严加管教阿纪,再不会溺爱于他。”
平阳公主点点头,又与柳女官说了一会儿话,方才让她退下。柳女官走后,平阳公主吩咐道:“扶我起身,且去外间走走。”
“喏!”
初雪和暮雪一起把平阳公主扶起来,裹上披风,到外面的屋子活动活动。苏寒也交代,如今要多走动,对伤愈才有好处。
刚出到外间,平阳公主便吩咐:“去传薛朗来。”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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