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承彦愣了一下,又说道:“可是你也不能把人家的女眷安在青楼,把男子阉割啊!宁可杀了,也不能如此折辱他人,这不是教人向善的正道。”
魏延正气凛然道:“我被朝廷任命为平南将军,他们不但不承认朝廷任命,还勾结外敌意图谋害我,对待这样的乱臣贼子,既然不大兴杀戮,那该如何以儆效尤,该如何震慑其他那些蠢蠢欲动的别有用心的家族?”
黄承彦哑然,过了一阵子才说道:“你知道你这样做,天下人该如何看待你。文长,你现在还不到二十岁,要爱惜自己的名声,不可因为这些事情把自己一生的名誉丧尽!”
魏延并不直接回答黄承彦的劝谏,而是转个话题问道:“岳父,你对义阳三郡的世家大族有何观感?”
黄承彦细想后,痛心疾首道:“他们眼里只有自家的私利,没有天下百姓。”
魏延继续追问道:“小婿想请问岳父,对于这样的世家大族,该如何应付?”
“贤婿要在义阳三郡立足,必须要严厉惩处不尊法度的世家大族,以此立威。”
“该如何立威?”
“呃,这个嘛,”黄承彦迟疑一会儿,不得不点头道:“文长那般行事,足以立威,但是那毕竟不是圣人教化的正道,恐怕那些普天下世家无法心服口服。”
魏延说道:“岳父,朝廷过去数百年都施恩于那些世家,久而久之,他们对朝廷恩惠习以为常,没有一丝感恩之心,反而把持地方官位,抢占良田,抢占商铺,拒不纳粮,拒不交税,拒不抚民,拔一毛以利天下,他们却不为之,偏偏这样的人,多是诗书传家,诗书传了几百年,他们眼中却越来越没有朝廷,对于这样的人,想以圣人儒道教化之,想让他们为国家做些贡献,岂不如同与虎谋皮!”
黄承彦默然,他本身并不算严格意义的世家,跟那些世代诗书传家做官的世家不同,商贾出身的他更开明平和,他一直想劝着义阳三郡世家跟魏延合作,可是反响寥寥,很多世家都在观望,特别是当黄承彦让他们为魏延的平南将军幕府贡献钱物的时候,他们都一片漠然,冷淡的样子像是在打发叫花子。
魏延森然道:“那些人无法怀德,必然畏威。我必须要展示严明的法度,来惩罚那些不尊法度的世家,以铁血杀戮立威。然而这些世家盘根错节,如果严格动用汉律,稍作株连,便会触动大部分世家的利益,惹得他们狼狈为奸群起攻击朝廷,为今之计,便要减少波动的范围,在有限的范围内做到最极致,最狠毒,让其他的世家看到我会怎么对待不忠不义的世家。”
黄承彦细想一下,击节赞赏道:“文长言之有理!文长此计让我想起了一个典故,传说猴子是最怕见血的,驯猴的人首先当面把鸡杀给它看,不管猴子怎样顽强抗拒,只要雄鸡一声惨叫,鲜血一冒,猴子一见,便全身软化,任由训猴人调-教。可后来有些猴子学精了,训猴的人若只是把那只鸡轻轻宰掉,那只鸡很快死掉,那些猴子便不当回事,依然顽强抗拒。训猴的人后来知道了猴子的特性,杀鸡的时候,总是不把鸡彻底杀死,而是一点点儿切鸡,那只鸡就拼命挣扎,到处乱飞,满地鸡毛,血流一地,惨叫连连,这样一来,那些猴子被训猴人杀鸡时表现出的残虐给惊吓住了,不想死得那么凄惨,便只得俯首帖耳不敢造次了。”
魏延笑道:“岳父英明,小婿做的就是杀鸡儆猴。这杀鸡儆猴之策实施起来,若是把那只鸡轻轻杀掉,如何镇得住那群猴子,必须要用最暴虐最残忍最阴毒的斩杀方法去杀那只鸡,才能镇得住那群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