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昀子想要为凌空子报仇,或者也知道那刘凌未死,在洞庭君手中。然而他又是修士。与妖魔天然为敌,且知道刘凌死在白云心手中。”
“于是月昀子希望那两个妖魔都死掉。然而那是两个大妖魔,我是月昀子那样的聪明的人话,就会试着让两个妖魔争斗、落个两败俱伤,我渔翁得利。”
“洞庭君则想要为龙子报仇。我让那洞庭君相信是刘凌与白云心联手杀了龙子——他有可能没有确信,但无所谓。他一定是会记恨道统的。想要道统的人死。但洞庭君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做这事风险太大,所以……就会试着让道统与白云心争斗、落个两败俱伤,他渔翁得利——因而不论他信不信,都不重要。”
“我说过,要将你堂堂正正地轰成渣滓。”李云心平静地看着他,“忘了?”
“或者你觉得,我要等你得意洋洋地说了一堆你的观点推论、然后以你可笑又浅薄的见识来推断我的谋划、最终等你爽够了……我才可以杀了你?哦,我偏偏不想让你得意。”
清量子恼怒地一指他,再一次怒极反笑:“好,呵呵……哈哈哈……嘿嘿嘿嘿!好,你以为将我那肉身轰杀了,我便任你宰割了么?狂妄小儿,方才爷爷正是在诓你的话!便是等你得意洋洋地将你的谋划和盘托出,才脱了那肉身,现出这真身!”
“现在爷爷就要远遁千里、将你方才说的事情统统告知那月昀子……嘿嘿,我看你如何追悔莫及!”
他这话说完,李云心便猛地一拳挥出!
然而……方才将乞儿的肉身轰成了血糊的一拳,此刻却从清量子的身上穿过——仿佛那只是一个幻影。
清量子纵声狂笑:“你这一拳,能击散魂魄、能击散鬼修,却击不散我!你可知我乃是——”
“阴差嘛。”李云心打了个哈欠、就站在清量子两步之外平静地看着他,“森罗殿的编外人员嘛。不是鬼魂,也不是鬼修。寻常人间道法害不得你的魂魄——因为你属于地府的事业编制,也算是有神位吧……”
“还有什么?说说?”
清量子呆滞片刻:“你——怎会晓得此事?!”
李云心耸了耸肩,便又有铮然之声:“还有一件事就是,你我都清楚,肉身的痛苦对于修士而言实在没意思——谁在修行的时候没受过难以忍受的苦呢?身体发肤之痛不叫痛,灵魂深处的痛才最痛。”
“我说要把你轰成渣滓,具体过程其实是这样子的——先把你这个身体轰成渣;然后把你的自信和自尊轰成渣;再接下来,把你的这个唔,神魂也好灵魂也好,轰成渣——这样子,才叫堂堂正正地轰成渣滓。”
“所以你觉得刚才是你诓我说了那么多,其实你不问我,我一样会告诉你。一点一点地、把我所有的计划都告诉你。这样子你先得意,觉得自己成功了。得意之后,就想回去将我的谋划同月昀子讲了,那时候你们痛下雷霆杀手,我必然……唔,你是说‘追悔莫及’,对吧?”
李云心的嘴角慢慢上翘,露出一个危险又愉悦的笑:“你说,在你这么想的时候,我再击碎你的幻想。让你在最后一刻心中还在念念不忘——‘啊呀,倘若我能早些走不听他说这些,将这些话都送回去该多么好’——这,该是一件多快活的事情啊?!”
听了他这话,清量子心中暗叫一声不妙!
转身便飞纵而去!!
但就在这一刻李云心掌心一条铁索如闪电般探出——“着!!”
哗啦啦一声响,那原本连灵力、妖力都触碰不到的清量子魂魄,正被这铁索锁住了脖颈!
随后这铁链再一收……那清量子,便如这铁索锁过的无数孤魂野鬼一般,轻飘飘地被拉到了李云心身前!
李云心低头,微笑着看这被锁住且手脚动弹不得的清量子:“朋友,你是阴差。但我啊……是阳世判官啊。”
“多么愉悦的巧合和时机,对不对?”
他一边说一边又用另一只手摸出藏在鳞甲下的薄册子、翻开,道:“瞧瞧,这里写着……唔……说这铁索能魂魄,但锁不住真人之魂。哈……你现在只是个化境巅峰。”
“又说了……嗯,又说过那森罗殿的等级制度,我瞧瞧你这阴差……嗯,要以九霄雷霆真火、劈击七七四十九道,才可消灭?”
“不过又说,擅自击杀鬼差之人罪孽深重,将会被阎君索命啊。”李云心皱眉看看那不能言语的清量子,认真地思虑了好一会儿,忽然嘻嘻一笑,“逗你的,朋友。这有什么好想的——我可从来不信巧合。譬如说,为什么偏偏前几天就让我做了个阳世判官给了我这一薄一锁?为什么就恰好,让我了解了你是个什么东西?”
“所以……现在我们来做最后一步。”李云心收敛笑容,平静地看着清量子,“——把你轰成渣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