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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一夜大雪风喧豗 (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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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国与高竖相互看了一眼,方想拒绝,却见石越朝他们打了个颜色,二人一愣,石越已板起脸来,道:“此乃军令!”

那呼延国显得甚是机灵,悄悄拉了拉高竖,欠身应道:“是!”

仁多保忠自然知道石越的用意,不过监军事属平常,无论西夏、大宋皆然,他也不以为意,默默地欠了欠身,戴上头盔,转身出殿,去安排房屋。呼延国与高竖也连忙跟上,竟是不离他三步之外。

一直在旁边没有做声的李向安这时见石越向他递了个颜色,也心领神会,紧抢几步跟上仁多保忠,尖着嗓子安慰道:“守义侯不必担心,福宁殿的内侍宫女,也不是弱不禁风的,这里的内侍多少都会点弓马……”

石越背手站在殿中,望着外面悦来越肆虐的风雪,心里越发的茫然,赌注已经丢下了,这时候亦只能听天由命。诚如李向安所言,大宋朝的内侍,若不能理工,积劳道了一定的位置,便不能再升迁,而军功则是最常见的晋身之途。因此很多内侍都会点弓马,有少数人还身手不错,甚至连宫女也并非一样弱不禁风。石越早已算到了这一点,才叫仁多保忠率内侍、宫女坚守福宁殿。但是石越心里也明白,内侍、宫女,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比得上精锐班直侍卫。只是他不能不冒这个险,他既不能坐以待毙,消极地等待援兵,更不能去冒太子出事的风险。而这种形势下,派一两个使者出去,也不保险。既然如此,他便只好拿自己的性命来赌一赌!

右银台门。宫门紧闭。

童贯指挥着五六十个内侍,拼死抵着宫门,在宫门的那一侧,不知道有多少叛兵,整组成人肉撞木,狠命地撞着宫门。每一下撞击,都撞得巨大的宫门不住地晃动,发出“嘭嘭”的巨响。在风雪之中,还可以看见许多叛兵架成人梯,整准备翻墙而过。童贯手里拎了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断椅腿,一面紧张地观察着墙上的形势。在他的身后,还有十个御龙弓箭直的班直侍卫,或者爬在树上,或者便站在横街上,都弯弓搭箭,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

一个侍卫又冷又紧张,全身不住地颤抖,童贯听到他低声对他的同袍说道:“张哥,这么多叛贼,咱们能打赢吗?!”却听那个张哥一面发着抖,一面回道:“咱们好歹是班直侍卫,总不能不如这些人吧?”

童贯当然知道他口里的“这些人”,指的便是内侍。这一什班直,是巡逻路过附近,临时加入他们的。许多班直侍卫,从未经过战阵,眼见着敌众我寡到了这个程度,害怕亦是人之常情。其实童贯心里也很害怕,但口里却高声吹嘘道:“叛贼人虽多,不过是乌合之众,没甚好怕,援兵马上就到,到时候大伙便等着立功。俺老童别的不行,却也去过一趟河东,和折太尉谈过兵法的!大伙可别看这门简陋了点,那宫门没有一千斤也有好几百吧?他们就撞得开?叛贼也是人生的、肉长的呢!只管防着他们爬墙,这么大风大雪的,这墙没这么好爬,几位班直大哥,看准他们在墙上腾头了,五个人射一个,乱箭射去,总有几箭能射死大婶养的……”。

“童高班说得有理!”那队班直侍卫的什长大声接道,“待会儿大伙便这么干。老张,你们五个以你为首,你射哪儿大伙射哪儿,俺们这边便跟着俺。”

那些侍卫稀稀拉拉应了。童贯又高声道:“要有哪个大婶养的漏网掉下来了,俺老童这里还有条木腿侍候他。”

先前那低声说话的侍卫看了一眼童贯手里那根又细又长的断椅腿,不由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童贯却丝毫不以为意,兀自吹道:“这些个乌合之众,顶个屁用!”

其实童贯此时不过是个小小的内侍高品,他因为讨得王贤妃与入内省都知李向安的欢心,才有机会在睿思殿听差,竟然被皇帝记住名字,派到河东公干。回来后,便被分派了看管右银台门这么一个差使,才管着四五个小黄门,也没什么油水,只是因为右银台门南面那个街巷的街东有两府、门下后省,街西有龙图、天章、宝文等馆阁,平素宰相们、侍从们晋见皇帝,或者去往崇政殿议事,多数都会经过这条街道,右银台门更是必经之门,因此,李向安才把童贯派到这里来。了解每日有哪些大臣经过右银台门,对于如李向安这样的大宦官来说,是在是一门必修课。揣度皇帝的心思,分析宫廷政治的气候,了解外朝的宠辱升降,乃一种非常细致的本领。李向安这样的大宦官,并非整天跟着皇帝的屁股后面拍拍马屁,便可以当好差使的。

原本童贯只需在这里安安稳稳干上一两年,自然便会另有升迁。没想到上任没多久,竟会碰上如此规模的兵变。若是寻常内侍,此刻只怕早已弃门而逃。但童贯不仅没逃,反而连哄带骗,半威胁半利诱,拦下了几十个逃往右银台门的小黄门、内侍黄门,竟准备死守宫门。

右银台门并无门楼等可以居高临下防守的建筑,仅仅靠着五六十名手无寸铁的内侍,自然毫无胜算。童贯并无为国尽忠之意,他却觉得这件事情,正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个重大考验。

若什么事情都不做,就这么仓皇逃走,当然不会被治罪,但以后他在石越与李向安的心目中,就可能永远都只是一个平常的内侍。而且童贯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与其他的内侍不同,将来必定飞黄腾达。

若留下来,与叛贼周旋,虽然冒的是奇险,但纵然失败,将来亦是有功之臣;侥幸成功,更是不世奇功。无论成与不成,在内侍纷纷只顾着逃命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内侍高班却不惧死亡,与叛军周旋,从此他就能与其他内侍区别开来。这天晚上的经历,将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资本。

但前提是他能够从这场兵变中活下来。

虽然只是个内侍,但童贯比许多正常的男子更有魄力胆识。他认定了石越不会被兵变击垮,便愿意拿自己的脑袋来随他赌一把。而这队御龙弓箭直侍卫的加入,更让童贯相信自己的运气很好,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筹码!

“那边!那边!”一个侍卫忽然高声叫起来,童贯忙循声望去,东边宫墙上,两个叛兵已经腾出了半个身子。他回头正要叫侍卫射箭,便听身后弓弦响过,十枝羽箭已经射了出去。

“好!”童贯高喊一声,但话音未落,却沮丧地发现几枝羽箭根本没有飞到墙边,便掉落下来,另有几枝却稍稍偏高了,也未能射中那两个叛兵。

但那两个叛兵显然没料到这边还埋伏着弓箭手,一直没见墙这边有人射箭,猛然间几枝箭从头顶飞过,吓得二人一个激灵,扑通两声,竟都从墙头栽了下去。只不过一个栽在墙那边,一个却栽到了宫墙这边。

童贯看得真切,情急之下,提着断木腿便冲了过去,那叛兵从墙上摔下来,整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已被童贯“呔”地一声,一木头打在头顶,便听一声闷响,童贯手中的木腿又断成两截,那叛兵晃了一下,便晕倒在雪中。

童贯一把扔了手中的断木,狠狠地踢了那叛兵一脚,转过头,尖着嗓子,得意洋洋地大声说道:“瞧好了,便是这样对付。休要慌,拿捏好了再射……”

正自吹自擂,忽听到头顶嗖嗖声不停响起,他抬眼一看,便见空中的羽箭像下雨一样掉落下来,“直娘贼!”童贯骂了一声,飞也似的朝宫墙奔去,全身贴紧了墙壁,一动也不敢动。

但那几个御龙弓箭直侍卫却没他这么幸运,几个完全没有实战经验,老老实实站在横街上的侍卫首先中箭,没有任何反应,便被乱箭射死。一个躲在树上的侍卫也运气不佳,不知哪里中了一箭,从树上掉了下来,生死不知。

这血淋淋的场面顿时吓得童贯双腿直发颤,想移动一步都迈不开脚步。那五六十个正拼命抵着宫门的内侍,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便听宫门那边“嘭”的一声撞来,门未撞开,这边的内侍已吓得拔脚就跑,但叛兵的箭雨一拨拨落将下来,这些内侍跑道横街上,正好成了活靶子,一时间右银台门外的横街上,尸横遍野。

几个跑得慢的内侍见到这般情形,竟瘫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童贯生怕自己连最后一丝勇气也丧失了,不敢再看眼前,抬起头,却见宫墙之上,密密麻麻的叛兵腾出身子来,眼见着就要翻墙而过!

“休矣!休矣!”童贯绝没料到现实竟是这般残酷,心中又悔又恨,正欲闭目等死,忽听到一阵整齐的脚踩雪地的“咔嚓”声从自己的前方传来,接着有人大吼了一声“放!”便听到一阵尖锐的弩箭破空之声,数十枝弩箭从头顶飞去,宫墙上的叛兵发出一阵阵哀号,纷纷跌落下来。

童贯绝料不到竟会绝处逢生,不由又惊又喜,他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却见横街对面,起码有一百名御龙弩直侍卫列成三队,动作娴熟流畅地轮流发射着弩箭。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童贯禁不住双手合十,连连感谢着佛祖。这下有救了,所谓折太尉与他童公公谈过兵法,自然是吹牛的,但童贯却也知道班直侍卫中也有高低强弱之分,这一都的御龙弩直,明显训练有素,说不定都头还是西军出身……

但佛祖在这一刻似乎没有听到童贯的感谢,他正高兴的时候,忽然听到嘭、嘭两声巨响,然后便是啪的一声——他吹嘘过不可能被撞开的宫门,竟在这个时候被撞开了!

叛兵像潮水一样涌进横街。童贯一下子就瘫倒在宫墙脚下,他眼见着那一百多名没有盾牌枪手保护的御龙弩直侍卫,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弩机,拔出佩刀,大喊着冲向叛兵。

但此时,童贯的眼里已经只能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开这个地方,一定要逃走!他正想积攒点力量站起来,悄悄逃走,忽感觉头顶有什么动静,他慌忙抬头,却见一具叛兵的尸体,从他的正上方掉落下来,他本能地想躲,但双脚却全然不听使唤,他想叫,张开嘴巴,却发不了半点声音。紧接着,只觉头上被什么硬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福宁殿。

石越直挺挺地跪在寝殿外间,为死去的赵顼守灵,他的双腿渐渐感觉到麻木,帷幕之内,向皇后的抽泣之声,一直没有停止过,而殿外,横街那边传来的厮杀声,也已隐隐可以听见。

这样对比鲜明的情景,令石越忽然感觉到很荒谬可笑。

这十几年来,他每日里都是不停地算计,难得有闲暇去考虑别的问题。但在这个晚上,跪在赵顼灵前,一边是贵为皇后的向皇后无助的哭泣,一边是殿外叛兵的喧嚣,石越忽然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这么可笑。无论贵为天子,还是不过一介市井小民,都无别样。一声励精图治的赵顼,可曾想到,他尸骨未寒,就会面临如此规模的叛乱?而叛乱的幕后主谋,竟很可能是他的母后与亲弟弟!若是赵顼活着时,便已预知这一切,又将如何?加倍地猜忌他的母亲与弟弟吗?那就一定能保证太平无事吗?

石越亦觉得自己也很可笑。潘照临曾经有过怀疑,但他却对宋朝防范宗室、内侍的制度充满迷信。人类真是奇怪,他记住了李迪与元俨,却忘记了更多的人与更多的事。宋太宗赵炅的即位,难道不是一场无形的政变?只不过他的力量过于强大,使得那场政变不用做得那么剑拔弩张罢了!近一点的仁宗朝,不也至少发生过两起未遂的宫廷兵变?其中一次还闹得曹太后要亲自指挥内侍御敌。

宋朝“安全”宗师,限制内侍之制度的确堪称缜密;而整个社会的氛围,外在政治环境,士大夫的地位,亦都不利于宗师与内侍作乱。这像两张无形的大网,一张束缚着宗室与内侍的手脚,一张则束缚他们的内心,称得上天衣无缝。

然而,这一切却终究抵不过人心的贪欲。

从种种迹象分析,今晚的这场兵变,将很可能是宋朝建国以来,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兵变。但石越此时已不再对它感到惧怕。跪在赵顼灵前,回想起这十几年来,君臣共同努力的种种,他的忧惧,已经超越了眼前的兵变。

赵顼刚刚去世,就有人图谋不轨。谁又能保证,当石越死后,他与赵顼一道缔造的事业,不会因为另一些人的贪欲而付诸东流?严密的制度、良好的社会文化,就像两张大网,它们的确能拦住大部分的背叛,但人们若不能时刻心怀恐惧、戒始慎终,那么终有一次大意,会足以致命。

这是人类摆脱不了的宿命。人类总想依赖一些东西,追求永远的成功,但历史的讽刺便在于,他们所赖以成功的东西,亦必将成为最终葬送他们的东西。

要想持续地成功,不可能只靠一代人的努力。但是,正如世间所有的父母都是一些痴人,总是希望越俎代庖去为他们的子孙安排一条安健稳妥的道路。石越即使心里很明白各种各样的大道理,但此时,在赵顼的灵前,他便也如同一个愚蠢的父亲,不由自主地陷入对未来的恐惧忧虑当中。

谁都料不到,在熙宁十八年一月八日晚上的兵变中,宿卫福宁殿的尚书右仆射石越,竟然在杞人忧天地想着这样一些遥远的事情。他完全沉浸于自己内心的忧惧当中,以至于连一个内侍气喘吁吁跑进来的声音,他都没听到。

“相……相公,太……太后驾到!”那内侍站在石越的身后禀道,一脸的喜色。这些内侍并不会怀疑太后与这场政变有关,但是他口中说出太后驾到的消息,脸上的神色还是欣喜异常,仿佛突然之间,有了主心骨一般。他甚至不自觉地在禀报时提高了声音,将石越惊了一跳。

“什么?!”石越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此刻,连帷幕那边,也停止了哭泣。

那内侍被吓了一跳,慌忙放低了声音,用一贯的柔媚语调又说了一次:“太后驾到……”

这一次石越听得真真切切,他腾地爬了起来,不料跪得很久了,这么忽然站起来,顿时双脚一软,气血上涌,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快,扶我一下,我要去迎太后……”石越呵斥着内侍,但话尚未说完,便见高太后在陈衍、李舜举等人的陪同吓,走进殿来。

石越慌忙又跪倒叩见,他行礼未毕,便听寝殿内的向皇后叫了一声“太后”,已是失声痛哭。

但高太后却只是望了帷幕内一眼,便转头向石越:“相公,已查清是何人作乱了吗?”

“罪臣无能,有负先帝……”

“相公又有何罪?”高太后的声音,近于凄怆。她摇了摇头,又怆然道:“六哥呢?六哥自爱哪里?”

“罪臣已差呼延忠去接应,六哥吉人天相,又有杨士芳、田烈武护卫,必能平安无事。”

“我一晚上已失去两个儿子,若是连皇孙也……”高太后注视着石越,她一夜之间,也似乎衰老了许多,“适才我过来的时候,碰让几个逃命的小黄门,作乱的贼人,极可能是皇城司……”

一晚上已失去两个儿子?!

高太后的这句话,让石越心里头一颤,从这句话里,他能体会道此时看似强硬坚定的高太后,在这故作从容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痛苦!

却听李舜举又道:“那几个小黄门说,有个姓童的内侍高班在固守右银台门,下官已请旨就近调了一队御龙弩直前去助他。但未必守得住,相公还须早作打算。”

但此时石越的心里,却已似吃了一颗定心丸。

“请太后放心,天明之前,罪臣必能平定叛乱!”高太后既然已来到福宁殿,便证明她并非幕后主谋,这已令石越放了一半的心;她说出“失去两个儿子”的话,便是说明她已经猜到谁是幕后主谋,亦是向石越与向皇后表明她不会袒护雍王。

有了高太后这番表态,己方胜算大增。这禁中在高太后未来之前,与一个大陷阱无异,除了少数班直与内侍,人人都可能是敌人。但现在却不大相同,除了叛逆的皇城司外,其余的班直与内侍,即使一时弄不清形势而心存观望,但至少已经不再是敌人,甚至一变成为可以倚赖的力量。

他正在心里重新盘算着哪些班直侍卫可以调动平叛,却见李向安急急忙忙走进来,禀道:“守义侯叫奴才来禀报太后、圣人、石相公,叛兵已至垂拱殿,贼人势大,乞太后下旨,保慈宫班直、内侍,亦一体归守义侯指挥。”

石越心头一震,怎的来得这么快?!如此一来,派遣使者召集班直侍卫的打算却只能做罢了。有无援兵,只能全靠那些班直侍卫头领的判断。

“只须能平乱,一切依他。”高太后那里已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又道:“李舜举是带兵的老将,亦可去助守义侯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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