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气的浑身发抖，道：“不提银票还好，一提银票我便一肚子气。居然把银票都分了，真想分家！”
桑桑提醒道：“我们正商量我嫁人的事情哩。”
宁缺用力挥动手臂，斩钉截铁道：“不准嫁！”
在他出这三个字后，学士府书房内一片安静，曾静夫fu神情复杂。而桑桑只是默默看着宁缺，宁缺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臂。
……
……
宁缺看着她的眼睛，终于知道桑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跟在自己身旁牙牙学语的女童，而一旦长大便无法回去，女童变成女孩再变成少女变成女人最后渐渐年华不再，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所以必须开始思考长大之后的那些事情。无论那些事情是喜悦还是酸楚。
女孩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他能眼睁睁看着桑桑嫁给别人吗？
无论是瘦瘦的清稚少女，还是青春正盛的姑娘，无论是婚后变得臃肿唠叨的她，还是白发苍苍躺在竹椅上的她。
只要她是桑桑，他就无法看着她嫁给别人。
他不准她嫁，那她凭什么看着他娶？
宁缺低下了头，有些无措，有些慌张。有些茫然，有些明白。
他明白了桑桑清晨离家时的感受。
他明白了自己的感受。
然而仅仅明白是不够的。
宁缺想起昨天傍晚时分听到的另一句话，身体有些僵硬。
他向曾静夫fu很恭谨地长揖行礼，请他们给自己和桑桑一个单独对话的空间，曾静夫fu互视一眼，叹息着走出了书房。
“我不能骗，我确实很喜欢她。”
宁缺看着低着头的桑桑。道：“不用问我，我知道想问些什么，我时候偷看那些大姐洗澡的时候确实过喜欢，在红袖招里看见水珠儿陆雪我也过喜欢，但……她不一样。我是真的很喜欢她。”
桑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沉默不语。
宁缺接着道：“而且问过，也她很好。”
桑桑抬起头来，道：“她确实很好。”
宁缺道：“但又不喜欢。”
桑桑道：“很好不代表我就要喜欢。”
宁缺问道：“那为什么不喜欢？”
桑桑看着他，很认真地道：“我不喜欢喜欢别人。”
书房里安静了很长时间。
宁缺低声道：“但我已经对她了喜欢。”
就像过去这些年里很多次那样，遇着真正难以抉择的问题，他总是习惯于从桑桑那里得到建议答案或者哪怕是精神上的支持，然而他忘了一件事情，这次的问题涉及到桑桑自己。
桑桑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没有生气没有愤怒也没有哭泣，她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我饿了，要睡了，走吧。”
饿了所以要睡，这句话的毫无逻辑。
宁缺看着她道：“不在家我睡不好。”
桑桑不话。
宁缺道：“那我饿了谁给我煮面吃？”
桑桑不话。
宁缺忽然道：“我给煮面吃好不好？”
桑桑还是不话。
宁缺沉默很长时间后道：“我先去静一静，明天我再来接。”
完这句话，他转身向书房外走去。
桑桑走到书房门旁，看着向花圃里走去的宁缺，道：“鸡蛋在灶房米缸里，煎的时候少放点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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