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曼诧异地瞪着眼,看了看一直坐着的男青年,那人明白她的意思,苦笑了一下:“我已经无法站立。”
一个身材和中等的男子就算瘦一点也有一百多斤,看小敏姑娘的身体比较较弱,竟然背着他上山,冰天雪地,需要何等的毅力,叶小曼向姑娘伸出手握了握:“你真行,认识一下,我叫叶小曼,这位是凌威。”
“苏晓敏。”姑娘客气地指了指那位男子,语气带着一点崇拜:“钟毅,我们山里出来的大学生,东南大学企业管理系有名的三杰之一。”
“失敬。”叶小曼向钟毅拱了拱手,钟毅摇了摇头:“你别听小敏瞎说,我都这样了,还谈什么三杰,刚刚接到一家外企的招聘通知就倒下了,真是命运多绛。”
“别泄气,只要活着就是美好的,不是吗?”叶小曼脸上露出和她年纪不相符的淡然和超脱。
钟毅愣了一下,忽然也笑了起来:“好,好,我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一个姑娘看得开,是啊,人活着就好,至少我还有小敏陪着。”
凌威一直沉默不语,叶小曼微微有点奇怪,轻轻抵了抵他:“怎么啦,像个木头。”
凌威知道叶小曼的意思,弯下腰,轻轻拿起钟毅的手腕,三指搭在脉搏上,凝神沉思。小敏有点喜悦地看着叶小曼:“你朋友懂医学。”
“略知一二。”叶小曼说得很谦虚,她知道凌威不喜欢张扬,何况这个人病得好像也很重,说话留点余地。
果然,凌威把了一会脉,站起身,还是一言不发,凝眉望着远处的山峦,一脸思索。钟毅笑了笑:“这位兄弟不用为难,我的病我知道,走遍大半个中国,中西医都看过,还是一天不如一天,估计就这样了。”
“下山吧,以后不要带他来这样风寒的地方。”凌威转脸看着苏晓敏:“病体本身就是风寒引起的,已经虚弱不堪,大冷天出来,不要命了。”
“这个我不知道,是钟哥要来玩的。”苏晓敏有点紧张,慌忙抬手裹了裹钟毅的衣领,害怕真的一阵风把钟毅吹没了。
“别危言耸听,吓唬小姑娘。”钟毅冲着凌威笑了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还没有到弱不禁风的地步。”
“是吗?”凌威脸色很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你很小的时候是不是喜欢贪凉。”
“是啊,我家就在山区,有一个山洞里常年有水,夏天喜欢在冰凉的水里泡着读书,不过,当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很舒服。”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难道你不清楚。”凌威淡淡说道:“人体寒气积累日久,当然生病,只是很缓慢一时难以察觉。”
“可是后来我在南方读书,经常在沙滩上进行沙浴,晒得滚烫的沙子盖在身上,据说可以逼出身体内寒气,从小就算积累寒气也该消失了。”钟毅不大同意凌威的观点,轻声争辩。
“你身体所受的寒气很特殊,深入骨髓,我在一本书上见过,严格说那是不见天日的阴寒之气,沙浴不仅祛除不了,还会在体内多一股热气,体内变成冷热交加,一般患上你这种病还是可以治疗,至少保持不恶化,但是你不同,越来越严重,难以控制病情。”凌威根据对方脉象得来的信息,一边说一边思索。
钟毅见凌威说得头头是道,虽然不大懂但也不再轻视凌威,仰着脸说道:“既然你分析得如此清楚,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吗?”
“强直性脊柱炎,一种免疫系统疾病。情况比较严重,并发心肌炎,肺部纤维化,下肢或臀部神经根性疼痛;骶神经分布区感染丧失,跟腱反射减弱及膀胱和直肠等运动功能障碍。”凌威脱口而出。
钟毅一下子诧异地张大嘴,久久无语,自己和凌威第一次见面,仅仅把了一下脉,竟然把病情了解得如此清楚,太匪夷所思了。
“有办法治愈吗?”苏晓敏一把攥住凌威的胳膊,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期待地摇晃着:“你知道得这样清楚一定有办法治愈钟哥的病,是吗?”
凌威看了苏晓敏一眼,回答很坚决,也很让人失望:“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