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长公主的话戛然而止,沉默的看着李桐沏茶,李桐沏好茶,推了一杯给她,“嗯,前几年流行京城压金线,有奢侈的,一件袄子,密密麻麻压的全是金线,穿到身上,阳光一照,恍的眼睛睁不开,后来皇上就下了旨,说是服妖,不许往衣服压金银线,撷绣坊是我外婆的产业,这些年,光禁止服妖的旨意,就有七八道,不过。”
李桐看向福安长公主,“京城里,除非穿不起,否则,谁没有一件两件金银线满绣的袄裙?过年过节的时候,到处金光闪的恍眼。”
福安长公主噗的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端起杯子,“妇人家的穿戴,管这些做什么?再说,这是能管得了的事?”
“嗯,我记得撷绣坊里有一道旨意,很多年前的了,说是禁止用鱼形花钿,也不许往衣裙上绣鱼纹水波,饰上也不能用鱼形。”
“这事我知道。”福安长公主哈哈笑起来,“这是皇上即位第二年的事,那一年汴河暴涨,淹了半个京城,连宫里都平地半尺水,老随国公就上了道折子,说这场大水,都是因为京城妇人中流行黑鱼花钿招来的,黑鱼不吉。皇上就下了道旨,禁止一切鱼形水波,真是混帐之极。”
李桐听她说出‘混帐之极’四个字,抬头看了她一眼,这句混帐之极,是说老随国公呢,还是在说皇上?
“你不觉得混帐么?”李桐这一眼,招来了福安长公主的反问。
“这都是徐帐,再说,也没人认真计较这样的事。”
“哼。”半晌,福安长公主冷哼了一声,“败坏都是从这样的新上开始的,令出而不行,今天是这样的新,到明天,就能把一切皇命都不放在眼里了,当初的常平仓算了算了,不说这个!关咱们屁事!”
李桐垂下眼帘,没接话,这不是她能接话的话题。
“城里几件好玩的事,你听说了没有?”福安长公主几乎立刻转了话题,象是要把自己的思绪从某个地方拉开。
“长公主说的是哪几件?”
“那个宁远,从进了京城,就到处跟人抢吃的喝的玩的乐的,听说前几天跟礼部赵侍郎,翰林院孙学士抢女伎,什么阿萝柳漫的,隔天又跟吏部员外郎抢唱小唱的那个云袖,反正,从他进了城,几乎几天天天跟人抢那挟伎,昨天早朝,说是宁远当场上了道折子,弹劾所有跟他抢过人的官员召妓,私德有亏,嬉戏不务正业,有失仕林体统,请皇上整顿吏治,还说御史台连这样的大事都一言不,失职,请皇上重罚。”
福安长公主没说完就笑起来,“听说皇上把百官大骂了一通,罚宁远在大殿前跪了一上午。”
李桐也忍不爪起来,“这就叫恶人先告状?”
“这叫聪明。”福安长公主笑的茶都洒到手上了,放下杯子,“不管真假,他摆出那幅世家惯坏了的不成器子孙模样,他那份四品侍卫职衔,全是因为祖上功德。这样的人,跟他撞上,能有什么好?看看,他能弹劾赵侍郎他们私德有亏,不务正业,赵侍郎能说他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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