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爱问:“你……是到加州来旅行,还是来开会的?”
江之寒说:“我是来工作的,搬到这里来了,在南湾,离这里不远。”他耸耸肩,好像是自嘲的笑了笑。
看着袁晓爱,他很诚恳的说:“那我走了,谢谢啊!”
挥挥手,转身走了。
袁晓爱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把门关上。
沙发上的女孩儿吐出一个瓜子壳,懒懒的问:“是谁呀?长的还行哦。”
袁晓爱悠悠的说:“他么?……我猜应该是那个倪裳喜欢的男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他们俩又一次擦肩而过,自己心里也有些怅怅的。
江之寒开着他的奥迪,上了101高速公路,漫无目的的往前开。没有多久的功夫,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金门大桥便出现在视野里。山势起伏,金门大桥在左前方时隐时现。有一缕浮云仿佛挂在桥顶,让它平添了些飘渺的风姿。
开过一个短的隧道,前方豁然开朗,大桥的全景倏然显现。视线扫过,桥下水波荡漾,海湾里百帆竟发,远处的天使岛和监狱岛清晰可见。虽然心里有些淡淡的惆怅,江之寒还是在心里赞了一声。
看着这美国最著名的地标式建筑之一,他自言自语道,alifornia,iamhere!又忽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大叫说,四十中,我来了!
这一次,和那一次,唯一相似的东西,是他想要寻找,或是离开某个女生。但时光飞逝,早已不是从前。倪裳的影子虽然无时无刻不在他的生活里,但禁不住时光之水的冲刷,终究越来越淡了。
进了三藩城,江之寒随意的左拐右转,只是大致朝着大海的方向开。终于,拐过一个急弯,从十几度的陡坡上一路向下,他便开到了一处宽敞的海滩。
太平洋便躺在眼前,海天相接处,飘飘渺渺的有些云雾。极目远眺,在视野不能及之处,便是故土。
江之寒坐在驾驶座里发了一阵呆,忽然涌起好些想家的思绪。他看了看表,换算了一下时差,国内还是半夜,便打消了打个电话回家的心思。下了车,一阵风吹过,带着些凉意,和一点海的味道。几十只白色的海鸟在不远处,漫步在沙滩上,觅食或是在小憩,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这是一处极宽的沙滩,延展开去,足有七八公里的长度。沙不是很细,夹杂着好多小石子,还有被海浪吹到岸上的植物和断木。沙滩上零零星星的没有几个人,举目看去,有两对老夫妇正相互搀扶着散步,一个游客模样的年轻女子拿着相机在拍照,还有三五个遛狗的人。有人穿着短袖短裤,也有人在毛衣外还披着外套。
江之寒沿着沙滩,漫步往前走。在隔着路的另一边,是一排整齐的红瓦白砖的居民房,正对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太平洋。那一排树,被海风成年的吹,朝着一个方向佝偻着腰,却还是顽强的挺立着。
海滩上有些凉意,江之寒记得倪裳闲聊的时候就曾说过,北加州的海滩从来评不上全美最佳,原因就在于水温太低,不是游泳的好去处,海沙也不够细腻,远不如佛罗里达和夏威夷的海滩。
信步走了十几分钟,他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来,对着浩瀚的太平洋,一个人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