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牛金、马谡与鲁肃合流,经过数次激战,终于把甘宁甘兴霸给围困在了江州城中,马谡来信,说他打算亲自入城去游说甘宁投降你连成都都没了。还顽抗个什么劲儿啊。
至于张郃则与蜀将张裔合兵一处,到处搜寻赵云的去向,经江原、临邛而入汉嘉也就是过去的蜀郡属国汉嘉太守李恢无奈而降,说赵云翻过邛来大山,继续向南,逃到越嶲郡去了。是勋即命朱褒、雍闿等率军出征,协同追击正好把他们从老窝调开,方便步骘、黄忠挺进牂柯、犍为等处。
赵云就这么着一路往南逃,据说其部下仅仅亲信部曲数百人而已,貌似想要通过越嶲。前往永昌郡。永昌是蜀地,同时也是南中地区最靠西南方向的一个郡,有一半儿已经在后世的缅甸境内了,汉夷杂处,情况非常复杂。此前魏家煽动南中诸酋造刘备的反,大半个南中尽皆呼应,独有永昌始终不叛那么赵云想逃到永昌去暂时栖身,寻机复起,倒也在意料之中。
是勋给张郃下了严令,说你一路追赵云。一路就把沿途郡县全都拿下来我会再派兵马去支援你的除非赵子龙保着刘禅逃入濮部或者僄越、闽濮、鸠僚等夷部,否则不准停歇。
上述四部,都位于永昌郡的西部和南部,其领名义上受永昌太守管辖。其实连后世的羁縻县都算不上,是彻底的独立势力。彼部所在偏远,其众与中国语言不通,其主恐怕都不知道如今中国归哪姓统治,若有能言善辩的一介使往,或许能让他们主动把赵云、刘禅给献出来。若是简单地加以攻打,只怕损兵折将,却终究劳而无功。
在原本历史上,就连诸葛亮征南中,都没跑那么老远去啊。
是勋本人则在成都安坐,等待来自洛阳的敕使。他估计曹操不可能在蜀地派驻中原大军,也不放心自己长久居留蜀地,必命分批班师,且遣能吏来治蜀也。到时候他第一个撤走,既可安曹操之心,又蜀地潮湿,入冬后气温虽然并不很低,却阴冷难奈,是勋长久居留中原,还真是很不习惯呢。
进入成都是在冬十月,足足等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直到年节将近,洛阳才终于派来了使者乃是新任秘监邢颙。
是勋前几日右眼皮一直在跳,想想后世的说法,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也说不定是反过来,他虽然并不迷信,也觉得心里不怎么舒服。等到听说天使为邢顒,心中更有了不大好的预感。
邢顒字子昂,河间鄚县人也,东汉朝曾多次被司徒征辟或举孝廉,皆不应命,等到曹操得了冀州,为崔琰所荐入仕。是勋跟崔季珪名为师兄弟,其实等若寇仇,邢子昂因为这层关系,向来不怎么肯与是勋来往。是勋心说满朝文武,大多跟我关系不错,怎么偏偏谁都不派,就派了邢颙来呢?此真怪哉。
果然邢颙入城后即宣读诏,竟然大大地责难了是勋一番。诏上开列了是勋的多条“罪状”,主要包括:一,“既受命出征,却不预军事,日置酒高会,复夺诸将功也”;二,“身受圣人之教,乃于关头妖法惑众,复要买蜀人之心,其图不轨”;三,“既至雒城,为马所袭,因丧胆而退,若非蜀人自乱,几使功败垂成”;四,“入成都后,矜功失节,擅作威福,不伺报而自专”
是勋跪在地上,越听越是心惊,旁边众将也莫不惨然色变,心说连大都督都受此责难,我等又会如何?这究竟是谁在天子面前进了谗言啊?我等辛苦伐蜀,灭国建功,结果反倒有罪了,这真是哪儿说理去
好在诏末尾作一转折,说虽然是勋进退失当,诸多不法,终究念其前功,而且好歹把梁、益二州给拿下来了嘛,天子乃不深责也。此诏褫夺是勋太尉之号、大都督之职,命其归洛阳,陛见请罪。至于兵权,将由护国曹仁入蜀接掌。接着邢颙更宣别诏,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从征诸将吏皆有封赏,此前是勋表奏的蜀地官吏,亦从其封还特拜刘璋为“钖县侯”。
敢情就处罚是勋一个,旁人全都有功无过大家伙儿这才长长地透出一口气来。
再说是勋接过诏旨,心中七上八下,先问刑颙:“护国何在?”不是派曹仁来接掌兵权吗?怎么他没有跟你一起来?邢颙答道:“护国今在汉中,太是公可北上交接。”
是勋不禁心中冷笑:曹操你在怕什么?你当我是钟会还当我是邓艾?故使贾充将步骑万人屯乐城,以防备我吗?早知道功高震主,必受其咎,只是想不到鸟尽弓藏,竟然来得这么快
(天地如逆旅之卷廿四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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