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的师兄”
“可他终究是您的学生”男子似乎是在作着某和坚持
“洛克,你们的道路,并不相同”这个时候,那个一直恍若石雕般的身影终于有了第一个动作,他伸出手指,指向遥远处的下方,“洛克,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下方,那遥远处,正是帝国与对面交战之地
数千年来,那山脉与平原交错的旷野之地,沾染了两国无数修者的鲜血,每年每月的每一日,都有打打小小的战争在这里爆发这是一个特殊的战场,战场上,没有普通人,都是修者
魔法师与武者混乱交错,浴血博杀
在那叫洛克的男子看将过去的时候,一个小小的战局中,正有一个八级的法师力尽之下,被一个仅仅是二级的小武者,一刀贯入胸中
那个法师呼吸顿止,瞳孔放大
下一刻,随着刀的拨出,一朵血花,无声绽放
一今生命的逝去,也不过就是换一朵这样的血花而已在这个战场上,甚至无人在意
事实上,这已经算是比较华丽的谢幕了
多的时候,连一朵这样的血花,都不会有
“你也是从那里走出来的,告诉我,你当时,身在其中,是何感受?”
“不甘,我不甘”洛克沉默了半晌,说道
“是啊,不甘”那个,声音第一次带着些微的波动,如同风之叹息,“你可能出身非凡,你也可能天资非凡,你可能受到拥簇,你也可能受到冷眼,但在那里,你只不过是和其他千千万万人一般无二的虫蚁罢了”
“一只虫蚁掉到了千万只虫蚁的群里,相互撕杀,比拼的,再不是什么实力,而只是看冥神和生命女神,谁垂青你罢了”
“我不甘”说得好啊,就是‘我不甘’正是这和不甘,让我们拼死也要脱出来腿断了,还有手,手折了,还有牙,牙崩了,还有血,血流尽了,还有骨头全身的所有,都凝聚起来,凝聚出一个声音……”
“我不甘”
“我要脱”
“四百年前,我成为法师,摆脱了家族的狂梏三百年前,我成为**师,摆脱了帝国的桎梏两百年前,我成为圣域,摆脱了这大陆众生的狂梏”
石雕男子的声音,这一刻,如无尽潮水,漫过深沉的大地,“知道为师现今的感受么?那就是,除数十子外,天下无人”
“我的这一生,就一个字,‘争’四百年前,我向家族争命三百年前,我向家族的敌人和帝国争命两百年前,我向这大陆的众生争命现在,这天下之大,已经无人,可碍我路,已经无人,可阻我视线而到了这个时候,是我向天争命的时候了”
“都说圣域八百年,又几人知,八百年,何匆匆”
“洛克,你知道圣域再进一步,寿命会达到多少年吗?”
洛克摇头,**师层次,对他来说已经算是遥远,不论圣域,别说圣域之上
“那为师现在就告诉你,不是一千年,也不是两千年,而是整整一万年呵呵,‘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滔尽多少英雄,这话,可真是让人沉醉啊”
“那位小朋友的话是对的法师不过第一步,**也只一般般行到圣域莫回首,真正一步还在前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呵呵,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洛克,一万年后,我还想再看这天下一眼”
说到这里,那一直如石雕般的身影,终于转过身来
他的身神,并无殊异之处,从气质上来说,甚至还不如身边的洛克,只那一双眸子,望过去,是无以言述的遥远和深邃,一如那夜晚的星空
洛克自然也跟着转身,和老师一起,看向了那无尽延绵的卡拉多山脉
此时,夕阳的余辉铺洒天空,将大半个西边的天际染得灿若赤金了一片片金色云霞与那遥远处阳光照不到的黑色云彩上下交错着横跨天际,令人观之,感受到一和莫名的奇异
然后,洛克听到老师继续用着那带着莫名节奏的声音缓缓说道:“帝国不是以前就有,未来的某一天它也必然会不存在”
“修者是一和追求力量和强大的存在,他们本就该向着可以让他们强大的地方聚集,而不是应该浏过来,成为腐朽和落后的保护者那样的话,除了让他们自身慢慢跟随着他们保护的东西一步步走向落后和腐朽,并无它用”
“那些落后的,那些腐朽的,该崩溃的,就要让它崩溃,该消失的,就要让它消失”
说到这里,石雕般男子再一次伸出手来,指向了那遥远的卡拉多山脉深处,对着洛克道:“你看这漫漫群山,亿万里丛林,可有一棵树木,长久地挺立在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