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老嬷嬷见了厢房,张四姐收敛了脸上的笑,拿起之前就撂在屋后的暗色披风,身上裹了,蹑手蹑脚地离了院子,匆匆而去。
三、五家外,传来两声犬吠,复又恢复平静。
过了两刻钟,随着胡同口急促的脚步声,犬吠声又起。
厢房里的老嬷嬷察觉到外头动静不对,出来查看,就见大门“啪嗒”一声被踹开,涌进来几个提着灯笼的锦衣卫。
“张氏人呢?”为首那人问道。
老嬷嬷面带惊恐,身子直打颤,看样子似被吓傻了,捂着嘴巴,也不知道回话。
那几个锦衣卫等的不耐烦,在各屋翻看起来。正房亮着灯,可里面空空无人;没有亮灯的东厢,老嬷嬷方才待的西厢,都被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人。
“这就跑了?”为首那人皱眉,指着老嬷嬷道:“抓这老婆子回去拷问,一个小寡妇,这大半夜的能跑到哪里去?”
有两个锦衣卫闻言,过来拖拉老嬷嬷。
老嬷嬷却是站也站不直,身子直往下出溜。其中一锦衣卫不耐烦,踹了她一脚道:“老实跟着,还要大爷搀着你走不成?”
老嬷嬷却是不吭声,身子突然多了屎尿味儿。
这两个锦衣卫恶心的不行,松手将老嬷嬷丢在地上。
老嬷嬷吭也不吭一声,身子直直地倒向一边。
“这是要装死?真是晦气!”一锦衣卫抱怨道。
另外一人却是察觉到不对,惊呼道:“血!这老婆子流血了!”
众人闻言,提着灯笼近前照亮,就见地上躺着这老婆子瞪大眼睛,双唇乌黑,七窍流血,原来她不是因惊恐失禁,而是中毒后失禁。
奉命来抓人的小旗面色发黑,蹲下身体,伸出手去在老婆子鼻子下探了下,脸上热气未散,可已经察觉不到鼻息。
*
沈家四房后门处,蹲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
隔壁传来和尚道士的念经声,夜风吹来,树影摇曳,平添几分阴森。
远处传来梆子声,三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