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忙道:“不敢。只是臣想起一人来,那就是南直隶解元、会试亚元沈瑾。沈瑾是沈华亭六世孙,擅长台阁体也是家学渊源。”
弘治皇帝听了,来了兴致,道:“那岂不是沈理的族人?”
李东阳道:“正是沈侍讲族弟,已故沈尚书族侄。”
弘治皇帝在殿试前就关注过沈瑾,即便殿试没有出结果,也将他内定为东宫储臣,只是一时没有将沈瑾与沈沧想到一块去。
如今听说是沈沧的族侄,弘治皇帝的好感不免又多了几分,就揭开了密封。
果不其然,考生名讳处正写着沈瑾两字,籍贯华亭。再看其祖上三代,父辈名讳“源”正与沈沧同一个辈分。
在看到成化二十年生人这一项,弘治皇帝越发满意,拿起朱砂笔,点了状元。
其他九份考卷也都揭封,原本排在第四的那位正是谢丕。
弘治皇帝犹豫了一下,将最早拟定为榜首的考卷点了第二,谢丕则点了第三,第三点了传胪,第五到第十的排名没有变动。
等到金榜出来,“华亭沈瑾”作为新出炉的状元郎,名震京城。
是向来不喜沈瑾的沈理,也觉得与有荣焉。松江松氏,二十年之内,出来了第二位状元。
仁寿坊沈宅,长寿拿着厚厚一叠庄票,喜笑颜开:“还是二哥眼光好,瑾少爷果然是状元公……”
沈瑞收了一半庄票,另一半交给长寿:“拿去兑了现银,送到南城那边去……”
长寿迟疑道:“这可是三千两,瑾少爷那边未必收……”
三千两,就是将两百斤银子,装箱也要装两箱。
沈瑞道:“若是他不收,就说是我借给他的……”
沈瑾高中魁首,等到殿试传胪后就是各种应酬,正是开销大的时候。他的性子,又不是愿意对人开口的,沈瑞愿意“锦上添花”。
谢阁老府,内外都是喜气洋洋。
谢丕虽在礼法上已经出继给谢阁老早夭的长兄谢选,可谢选未娶妻而亡,并未留下遗孀,因此谢丕依旧与本生父母生活在一起。
父亲为状元,儿子是探花,“父子鼎甲”这在大明还是头一份。谢家上下,自然都是欢喜雀跃。
谢家堂亲,出嫁女,都齐聚一堂,为谢丕庆祝。
新科探花却是露了一面,就躲回书房去。等到几个兄弟找到书房,就见一地碎屑。
众人都晓得谢丕心高气傲,却也没想到他会对失了状元之位这般耿耿于怀。旁人还好,谢氏身为沈家妇,想起沈家那位新出炉的状元族弟,在看向娘家人,不免讪讪……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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