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并没有在伤心流泪,而是很平静地接过丧事,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
倒是何泰之与杨仲言两个,一个是沈珏交情颇深,一个是与沈珏意气相投,两人得了消息,过来祭拜,不管不顾,狠哭了一鼻子,眼见沈珏不过是殇亡,无小辈送终,尚书府人丁又单薄,别无堂亲,灵堂之上不免冷清,就留下来帮忙。
三老爷那里,因身体缘故,被沈沧、徐氏娇养成富贵闲人的性子。如今却是生了“上进心”,虽有为儿子考量的缘故,可也有沈瑞这个好学的侄儿给的压力。可是三老爷的身体,实是不容乐观。
要是沈家小长房过继的是真正的少年,如今正按部就班地读书,不会像沈瑞这样自作聪明,也不会像他这样因知晓历史,就带了急迫感,给身边的人压力。
杨仲言见沈瑞还在沉思,忙道:“瑞表弟,这不单是公府少爷,还是品官,不好怠慢”
沈瑞撂下帖子,道:“既是如此,两位稍坐,我去迎迎。”说罢,起身出去。
何泰之在旁有些不解道:“这张会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个时候上门?”
“是寿哥的姻亲,应该是代寿哥过来祭拜。”杨仲言口中答着,心中觉得不对劲。
要说寿哥年幼,平素出来不方便还说得过去,如今友殇这样的大事,怎么还没有露面?他到底是什么人,只是亲戚的话,就能让国公府的嫡孙三番两次地跑腿?
“若是没得消息不来还罢,要是得了消息还不露面,只是遣人过来,这寿哥的架子也恁大。之前瞧着他傲气,也是能交朋友的,如今看来却是没意思。”何泰之抱怨道。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沈瑞已经迎了张会,来了松柏院。
沈珏已经大殓,灵堂之上停着一口棺木。
张会与沈珏不过见过一面,对于少年印象并不深,更不要说有什么难过的情绪。如今过来一遭,不过是奉命而来,且对尚书府多少有些好奇罢了。
虽说京城武勋人家与文官门第有些泾渭分明的意思,不过既是同朝为官,彼此动态都看在眼中,也算是“知己知彼”。沈沧即便没有入阁,可沈家为仕宦人家,沈沧父子又都到九卿高位,在京城也是仅次于三位阁臣的京堂。
三年前,沈沧侄儿沈珞之夭,沈家这边查出来的是意外,不过勋贵人家那边隐隐有些别的流言出来。
张会今年十六岁,三年前十三岁,正是少年贪玩的年纪。
那年重阳节,他痴缠着胞兄,一起去西山跑马。
就在沈珞出事前,还曾驻马与他胞兄的一个朋友寒暄。因沈珞穿着锦衣,长得又好,也骑的是白马,乍看上去与胞兄还有些相似,张会还以为是哪家侯伯府邸的纨绔公子儿,等听胞兄听了,才晓得是侍郎府的少年举人,当时还讶然来着。
没想到等到晚上,就听到胞兄身边的长随向胞兄禀告了沈珞的殇信……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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