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好奇道:“东宫之恙竟是同寿宁侯府相关么?”
三老爷道:“前些日子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不过确实有人看见东宫近卫去了寿宁侯府姻亲家抄了不少财物出来,随后寿宁侯就在朝堂上了劝勉东宫向学的折子,随即东宫就病了,要说没于系谁信呢?瞧着宫里宫外劳师动众的样子,东宫也不像是装病……”
虽说这些产业如今都是沈瑞名下,不过郭氏毕竟是受徐氏所托,就没有越重代庖地去告诉沈瑞。即便打发沈全将契书送过来,也吩咐他在徐氏说开前不要私下与沈瑞说什么。
沈全今日过来,就先来见的徐氏。
徐氏看契书分明,账册清晰,沈全又说的详尽,摇头道:“你娘也忒仔细了些,何至于此……”
沈全笑道:“大伯娘还不知我娘那性子,既应了大伯娘嘱托,就当成大事来操办,生怕有半点疏忽,愧对大伯娘的托付不说,也叫瑞哥吃了亏去……”
徐氏赞道:“若没有这份韧性,也撑不起一房来,松江各房妯娌中,我顶佩服的就是你娘,里里外外一把抓,却也没有失了女子柔性,堪为贤妻良母,家宅安定、子孙繁茂,身为妇人,也就别无所求了……要是你源大伯娘当年有你娘一半刚性,也不会落得郁郁而终的下场……
孙氏故去时,沈全已经十四岁,又因两家毗邻而居、孙氏与郭氏交好的缘故,对于孙氏颇为熟稔。
听了徐氏的话,沈全道:“源大伯娘外柔内刚,失了娘家做倚靠,又要处处周全,委实也不容易。”
徐氏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心中不无遗憾。当年若是送亲时,就打出二房旗号来,会不会就能让孙氏多一重靠山?不过因两家有婚约在前,这段旧事要是翻出来怕四房心中对孙氏生嫌,三太爷才将孙氏托付给族长太爷照应。
族长太爷确实照顾孙氏,连刚进门的婆媳之争都是族长太爷出面帮忙搞定。不过居家过日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没有旁人帮着过的道理。
眼见气氛沉重,沈全岔开话道:“侄儿倒是羡慕瑞哥,大伯娘慈母之心,帮着置了这份私产,他这辈子是衣食无忧了……”
徐氏摇头道:“虽是慈母之心,我却不愿厚颜白领了功劳去。这笔置产的银钱,本就是你源大伯娘留给瑞哥的,我同你娘一样,也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沈全闻言一怔,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么大一笔银钱,孙氏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托付给了徐氏?
他疑惑中,莫名地想起孙氏出殡时闹出来的侵产之事。
即便是产业贱卖,当初也当折了十来万两银钱出来,虽说后来闹到宗房跟前,除了被贺家占去的两家织厂,其他产业又重新归了四房,由沈瑾、沈瑞兄弟两人一人分了一半,不过那十来万两银子始终下落全无。大家公认的说法是,那些银钱本是四房张老安人要吞的,结果被张家孙女婿给私占了去。那张家孙女与她女婿,从此音讯皆无,都说是跑到福建那边去了。
这一环套一环的,“黑锅”怎么套上去的?
沈全想了一圈,还是懵懵懂懂。
徐氏已经端茶道:“去见瑞哥他们吧,难得有族兄弟进京,全哥这几日得闲,就带着你弟弟们四处转转……”
沈全应了,起身从正房出来。
刚出院子,就与沈瑞、沈环等人碰个正着。
眼见这兄弟几个都穿着外出的厚衣服,身上也系了小毛披风,沈全道:“这是要出去?”
沈瑞点头道:“想要带环哥出去转转,就等着三哥呢……”
虽说沈环初到京城,理应先去拜见各房族兄,不过因沈理、沈瑛都是官身,需要等两人休沐才能过去,沈瑞、沈珏就想着先带他四处耍耍。
等过几日沈瑞、沈珏都要入学,也没有多少时间专门陪沈环。
沈全道:“昨儿同大哥说了渔大叔与环哥来京之事,大哥说了,等过两日渔大叔忙完了差事进城,就选一日去那边吃酒”说到这里,看向沈瑞道:“六族兄那边怎么说?”
沈瑞道:“差不多的意思,且不说渔大叔还没进城,也总要等六族兄休沐才便宜……”
族兄弟几个说话出了沈宅,也没有叫马车跟着,只安步当车,身后长寿带了两个小厮跟着。长福跟着这趟一趟,被沈瑞放了假。
大家并未打算远走,就往同坊的隆福寺去了……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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