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各房族人,知晓其缘故,想起孙氏生前的为人品性,不免又是一番感慨。要是孙氏尚在,以孙氏与人为善的品格,各房都能沾了光;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孙氏真在,也没有独生儿与人做嗣的道理。
外姓街坊邻居,不知其详情,少不得打探一二。
待晓得是为了祭拜沈家四房先头大太太,大家想起年前的出殡场面,便只有啧啧称奇道:“不过是举人娘,竟有恁地风光……就是诰命夫人,也未必有这般体面……”
沈瑞这边,由亲近的沈珏、沈全、沈瑾、沈宝、沈琴等人陪着,又有沈琦约束着其他不甚相熟的族亲兄弟,跋山涉水,终于到了四房福地。
四房阳宅这边,早已准备好祭祀用的各色物件。
沈瑞上次来福地,还是三年前随徐氏离松江前。
三年光景,孙氏墓地变化不大。
只能说坟上的新土成了陈土,墓碑上的字迹也因风吹日晒不再那样簇新。
墓碑前,已经摆了一桌祭席。
沈瑞看着眼前墓碑,精神有些恍然。
他察觉出哪里不对了。
之前离开松江前,他有心想要将孙氏嫁妆捐出去,可因有顾虑,并未实现。孙氏的嫁妆没有捐,那诰命是不是也就没有下了?
可话说回来,都说“夫贵妻荣”、“母以贵”,古人女并不是独立个体,而是“三从四德”。她们能得到的诰命,也是因丈夫或者儿。
孙氏诰命,真的是因捐赠嫁妆修路搭桥才得?还是因丈夫或者儿有了仕途功名?
沈举人已经奔五十的人,即便现下任教职,也不过是从品,想要给妻挣得“四品恭人”诰命,这辈是没指望。那剩下能指望的,就是沈瑾?
沈瑾出仕,且仕途到了正四品?
可恨他上辈只看了一笔孙氏记载,并未去查看她的丈夫与儿孙的记录。
沈瑞摸了摸太阳穴,只觉得方才那一瞬间,针扎似的疼,不过是年功夫,上辈的事情竟然像是隔了好些年,渐渐模糊起来。
“二哥,怎么了?这是头疼?”沈珏正留心沈瑞,见状不由担心道。
沈瑾闻言,也带了担忧之色望向沈瑞。
沈瑞摇头道:“没事,就是想起早年的事……”
沈瑾低下头,神色有些黯然,沈珏则是转过头,望向宗房福地的方向。
孙氏故去年,沈瑞想起还如此难受;太爷还没有出百日,为何自己从寝食难安到如今的寻寻常常,像是已经适应了太爷离去,眼泪流不出来了……r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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