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奉了一碗与徐氏,见徐氏拿起调羹,才开始吃自己那碗。
一碗馄饨,不过十来个,沈瑞连汤带水都吃了个于净。
徐氏见他吃的香甜,本想要吩咐人再上一碗,又怕他现下吃了,晚饭饭点就吃不下。
大管家本垂手在下,听到沈瑞嗤笑,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
眼见沈瑞神情与徐氏一般无二,除了面貌不相似,就仿若真是亲生母子似的,大管家生出几分怪异感。
不过转念一想,大管家就想到孙氏身上去。
当年孙氏十来岁进沈家,三老太太托病不亲近,都是徐氏一手教养出来。
沈瑞九岁丧母,真要论起来,这教养不是正与徐氏一脉相传?这两人倒是天生该当母子的缘分。
想着当年处处周全的孙氏,再想想稀里糊涂的二太太,大管家也只能为二老爷叹气,娶了一个贤妻,阖家安康;要是一个不贤的,阖家都跟着提心吊胆
三老爷的身体,连老爷、太太都顾忌,一点闲气不肯让三老爷受,二太太就直接奔着三老爷、三太太的命根子去了。
这岂是是“夺子”,还是要命啊。
“即日起二太太‘养病,,西院许进不许出赵氏一家先叫人看着,等得了二老爷回信再做处置”徐氏沉思了一会儿,皱眉道。
大管家应声去了。
徐氏这才拍着桌子咒骂道:“本怜她丧子可怜,多有容让,倒是让她大了胆子,敢行这等恶事”
沈瑞见她只是将乔氏软禁,并不直接处罚乔氏,就晓得此事不仅没完,而且对乔氏的处置不会轻了,否则徐氏也不会如此郑重,还要听二老爷的意见。
“此事是三叔发现的?”想着三老爷上午过来找徐氏,后来又没了动静,沈瑞问道。
徐氏点点头,道:“四哥是你三叔、三婶的命根子,多少双眼睛盯着,但凡有不对,自是都落在他们两口子眼中……也是糊涂,先前怕我生气,还瞒了这些日子……想想都叫人后怕,要是赵氏胆子大些,真递了什么药进来,岂不是置四哥与险境?”
沈瑞皱眉道:“因四哥的生辰,怕是二太太有了执念……就算这次被揭破,心里念头怕是断不了…二叔性子宽和,要是知晓此事,念起夫妻情分,说不得会帮二太太求情,到时母亲又要为难。说不得三叔也会与二叔反目……”
要是不惩戒乔氏,三老爷、三太太心里会不高兴;要是惩戒乔氏,二老爷说不定就不乐意。徐氏这个当家嫂子,可是两下为难。
徐氏摇头道:“瑞哥不了解二老爷,他与乔氏过了这些年,早已忍无可忍,一直强撑着未尝不是做给我与你父亲看的缘故如今一边是妻子,一边是手足兄弟,正好给他一个理由做个决断,他不会错过……乔氏这回,再无人纵着她了……”说到最后,亦是带了唏嘘。
当初随二老爷南下的幕僚随从,都是沈沧与徐氏安排的。徐氏想要知道二老爷那边的消息,并不为难。
这两口子出京没几日就闹了起来,并不让徐氏觉得意外。
乔氏本就不是主妇模样,这些日子过的太太平平,也是因搬回老宅,上面有兄嫂照顾的缘故。
若是她还是青年貌美,这般柔弱娇嗔自然是婉约之美;如今已经不惑之年,半老徐娘,再做女儿态就是个笑话。
不管二老爷当年对乔氏有几许深情,磨了将三十年消磨的差不多了。
同为女子,虽觉得乔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徐氏本没想与之计较。即便乔氏抛下二老爷回京,连为人之妻的责任也丢了,徐氏也是想着让她好生在家养着,只看在她进沈家三十年、生养了沈珞一场的情分上。
没想到,乔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子就要人命。
徐氏的那点怜悯心软,顿时烟消云散。
她看的清楚,乔氏已经成为沈家隐患,要是再不处置,谁晓得她心血来潮再生出什么是非来……
你正在阅读,如有错误,请及时联系我们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