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房大老爷喜形于色,族长太爷神色也温煦许多。
“二十岁举人,算是难得了……”沈洲赞道。
他对于邵氏子孙,无怨也无憎,实是隔了几代人,恩恩怨怨年代又太久远
他听着沈琰兄弟事,与陌生人事差不多。
宗房大老爷道:“沈琰虽不沈家族谱上,可仕籍上依旧标注了已故老太爷之名……”
沈洲自己是一步一步考出来,自然晓得怎么回事,摆摆手道:“这也是没法子之事,考生需填三代姓名,曾祖父一栏总不能空着。”
宗房大老爷犹豫了一下道:“去年大太太来松江省亲时,沈琰胞弟沈请人传话想要以庶支身份归宗,被大太太所拒……如今沈琰这样进京应礼部试,恐大太太听闻不喜……”
沈洲不以为然道:“家嫂向来宽和,哪里会与一个孩子计较?京城那么大,只要他不往二房身边凑就是了……”
族长太爷旁听着,见沈洲如此“大度”,不由皱眉。
二房昔日变故,对于宗房大老爷、沈洲来说,太过遥远,族长太爷却是亲身体会。
当年二房大老爷已经订了亲事,二老爷也十四、五了。兄弟两人要是没有出意外,早就儿孙满堂。
既然二房老太爷留下话,不许邵氏子归宗,那二房晚辈遵从也是应有之义。徐氏待沈琰兄弟不假颜色,才是为人子女道理;像沈洲这样不痛不痒,叫人看了有些碍眼。
要说族长太爷之前对沈琰、沈兄弟有过一丝心软,可听说沈自诩为“二房嫡裔”时也没了。
当年时候,已经过去六、七十年,知情人都死差不多。
连水字辈知晓这些事都不多,不要说玉字辈。
沈这“二房嫡裔”话,总不是一个孩子自己臆测出来。邵氏子与邵氏孙,要是对于先人过错真有悔过之心,又哪里会这般自诩?
沈洲脾气这般绵软,看着可不像是当官料啊?族长太爷莫名了担忧起来
南京,乔宅。
“如今已经是十月中旬,再不动身,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乔三老爷皱眉道。
他面前,站着一儒服青年,回道:“学生多有不足,能入乙榜,已是侥幸,哪里还敢奢望甲榜?与其往返白折腾一趟,还不若安心再读三年书。”
看着眼前温文儒雅年轻人,乔三老爷不由生出几分佩服。不是谁都有这样自知自明,觉得自己功课尚不足,就放弃一科礼部会试,而且还能放下身段主动去塾学求聘。
乔三老爷生官宦之家,即便家道中落,可瘦死骆驼比马大,往来朋友也多是官宦人家子弟;即便偶有寒门子弟,也多是清高孤傲。
沈琰人品行事,却是从容坦荡,令人欣喜。
即便沈琰身份有些尴尬,可乔三老爷还是不想要放弃这个女婿人选,只能心里盼着姐夫姐夫早日到南京……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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