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先请琐三哥过来?”沈呻吟道。
沈锁是三房旁枝庶房子弟,外家是开药铺的,打小耳濡目染学过医术。如今在药铺做差事,也算是半大大夫。他就住在胡同东头,距离沈琰家不过隔了几家。也是寡妇人家,孤儿寡母两口人,家境比沈琰家还不如。因是同族,两家长子又差不多大,两家倒是有些走动。
大老爷迟疑道:“不孝有三,无后无大。择嗣的事又哪里好拖得?”
太爷瞪了他一眼:“好不好拖得轮不到你着急切莫要多事,到底何时择嗣、如何择嗣,都是二房之事,即便你如今管着族中庶务,也不许你先提这个话头谁也不是傻子,将心比心想一想,那边失了骨肉之痛未缓,这边就红着眼睛盯着,成何样子?二房与族中本就不相亲,莫要再行差一步,让他们越发远了族里。即便失了骨血,可你别忘了,沈洲除了生了珞哥,还有一未嫁女,留女招婿,也未为不可”
大老爷诧异道:“不会如此吧,那个姐儿可是庶出?”
“庶出也是二房血脉,难道二房两代人在京挣命,就是为了让不相于的族人捡便宜?莫要想那样美事”族长太爷道。
大老爷讪讪道:“又能瞒多久,族人在京的不是一个两个,珞哥病夭的消息迟早要传回松江,到时不知有多少人家会打过继这个主意。”
太爷冷哼一声道:“我不管旁人如何,只宗房不许算计这个,一切听凭二房自处。人皆有贪心,可要晓得收敛。尤其是在宗子宗孙这个位置,私心过重如何还能公平地打理族务?你二弟那样的错,一次也不能犯”
宗房二老爷因参与三年前侵占孙氏产业之事,被太爷行了家法;二太太屈氏被送到家庙,二房一家也被分了出去,如今那边当家的是二老爷的长子长媳当家。二老爷原来协助大老爷打理族中事务,如今也闲置……
学堂里一下子安静许多,沈全休学、董双退学,沈挟怒而去,沈宝送了面上挂伤的沈琴回家,学堂里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的人。
下午又是棋课,大多数人都家去。沈瑞本想要回家读书,却被沈珏跟了上来。他不放心沈全,拉着沈瑞要去五房探望。
“我不是说过,全三哥没有什么事,只是前些日子用功狠了,婶娘让歇歇”沈瑞无奈道。
“没事我也想去看看全三哥”沈珏扬着下巴道。
他面上看似镇定如常,可精神蔫蔫的,眉眼间有疑惑不安。
沈瑞暗暗叹了一口气,道:“即便没有今日的事,董双在族学也呆不长。”
“咦?”沈珏闻言,来了兴致:“瑞哥怎这说哩?”
“董双不是说了,他是嘉善县人。看他用么用过,学识当不在你我之下。你我都决定明年应县试,何况董双?”沈瑞道。
“县试在二月,这还有三个月呢。”沈珏伸出手指头道。
“与其在学里按部就班地听讲,还不若自己在家将不熟悉的功课巩固巩固。若是有疑惑,还有个举人大伯在,难道还怕无人指点?”沈瑞道。
沈珏松了一口气,露出几分笑容样道:“瑞哥说的正是哩……咱们也不能懈怠,大家都是一年参加县试,要是的董双中了,你我反而落地,那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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