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老桃李满天下,又如此高寿,其关系影响并不只在文化界,否则沈家诸堂兄也不会如此忌惮堂弟。正因为遭遇这样的事,沈瑞才清晰的明白,有血缘的未必是亲人,待沈举人、张老安人等也从来没有抱过指望。
郭氏是个严肃略显刻板的妇人,同母亲温柔敦厚性子不同,可此刻她的呵护像极了上辈子的母亲。
“你这孩子……”郭氏见他红了眼圈,叹气道:“心事也恁重了……”
沈瑞因想到前世亲人,只觉得心里揪痛,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全在旁,在气氛沉重,打岔道:“瑞二弟也是,发生了这多事,你怎不与三哥说?我虽不能做甚,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沈瑞瞥了他一眼,道:“不愿扰了三哥读书。”说到这里,看了郭氏一眼,毫不客气地告状:“婶子,三哥读书的劲头有些过了,日渐清减,要是继续下去,不是熬坏了眼睛,就是熬坏了身子,还是适当劳逸结合的好。”
郭氏听了,便望向沈全。沈全十七岁,正是身子抽条的时候,个子与大人差不多高,但是衣服挂在身上松垮垮的,眼底也是黑青一片。
郭氏看了,暗暗心惊。
沈全已经捶了沈瑞一下,低声埋怨道:“我想着帮你,你倒是来告哥哥的状了……谁读书不是这样过来的,我前些年就是静不下来,不能专心方才耽搁至今,如今再不努力,连你们这些小的都要不如……”这几日沈瑞看的清楚,沈全的状态很不好。
今年院试二次落榜对沈全的打击很大,精神绷得太紧。下次院试在后年,还有一年半的时候,他继续这个精神状态下去,不是身子熬垮了,就是精神崩溃彻底厌学。
对于书香门第子弟来说,五、六岁启蒙,十几岁开始下场,童子试实算不得什么。从十几岁考下去,总有过的时候,可为甚不是人人都有功名?就是各人的承受力有限,选择不同。有的人落第三、两回,就彻底灰心,不走科举这条路;有的人则是百折不饶,终于过了这个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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