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才回来一日,冬喜就能在小院开上火。沈瑞闻言,不由佩服地看向冬喜。要知道这院子里虽也设有个小灶台,可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长寿道:“谢谢冬喜姐姐。”
柳成也欢喜道:“太好了,这样也不怕吃不饱哩。”
沈瑞听着不对劲,看着长寿皱眉:“怎回事,你们昨天受了欺负?”
四房的奴仆下人,成家的分到宅子后边的罩房,没成家的婢子在内宅各处,男仆小厮则集中在前院跨院。
长寿回道:“也不是挨欺负,只是那边都是小子,吃饭时抢食。小人与小柳刚来,吃东西又比不得旁人快,就少吃了几口。”
沈瑞皱眉道:“不管怎样,总不能饿着。要是他们敢欺负你们,莫要瞒着我,欺负你们就是打我脸;要是只是厨房或管事的想要卡油水,也莫要扛着,你看着便宜行事。”说罢,又转头对冬喜道:“取几串钱与长寿。使完了就说。”后一句是对长寿说的。
冬喜应了,转身进屋,随即捧了几串钱出来,递给长寿
沈瑞见院子里静悄悄的,问道:“柳芽呢?”
冬喜回道:“老安人传话叫去,说是要给院子里添人,叫柳芽过去带人……”说到这里,眼中露出忧色,不过瞥了旁边的柳成一眼,没有多说。
沈瑞心中有数,叫柳芽装了桂花年糕,打发长寿与柳成出去,方问道:“去了多久了?”
冬喜回道:“估摸有两刻钟,要不婢子去看看?”
沈瑞摇头道:“不用担心,应不会罚柳芽。你同柳芽两个的身契,可不在这里。”
这两人的身契,都在沈瑞手中,不过对外依旧是打着“长者赐”的旗号。昨天沈瑞带这几人回来,张老安人听说是各位亲长所赠,后头有主子的,就有些不乐意,嘴巴上还刺了几句,满脸的嫌弃。不过等到她身边的郝婆子认出柳芽,附耳说过后,她就露出惊惧来。
三年前柳芽只是刚进沈家数月的小婢,又哪里有机会晓得其他**,只有冻饿沈瑞那一件而已。
三年前,张老安人在沈瑞见族人的当晚就将王妈妈与柳芽打了几十板子,卖到过路船上。被沈理追了回来。
沈瑞因感念柳芽的帮助与王妈妈的善心,就请沈理帮忙照顾二人,想着这两人以后可用。然而在沈理临上京前,沈理方对沈瑞说了实话。
张老安人使人卖了王妈妈与柳芽,想要遮掩的事情,不单单是冻饿沈瑞,还有一件事不好叫人知晓的。
原来当年沈瑞挨了板子后,虽然昏厥过去,股上也有了伤,可并不严重。毕竟在执行的仆人眼中,他是四房唯一的嫡子,是老安人的心肝,谁会真的下板子打人。之所以他昏厥三日才醒,过后又被诊出寒气入体,并不仅仅是那几日屋子里炭火不足,是因为张老安人指使王妈妈在他挨打的那晚开了一晚上窗户,目的倒不是要沈瑞的命,而是要引得他病情加重。
沈瑞当时听了,愣了好一会儿。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一晚造成的后果,绝对不是使得他留下病根,而是真的要了一条命去,才有了自己的醒来。因这个缘故,沈理早死了让沈瑞与张老安人“和睦相处”的心,才为他做了规划,希望他能早日离开四房。
王妈妈不管后来如何,前面“助纣为虐”的却是她,原本死罪可免活罪不可饶,不过她上了年岁,又挨了这一顿板子,沈理只将她驱逐出去了事。
沈瑞因这个缘故,也长了记性。不是看着良善的就是好人,不是一直是好人的就不会行恶,人心多变。
张老安人将柳芽单独叫过去,多半是要套话,要说责罚之类的应不会有。如今这家里,张老安人依旧是张老安人,可却是从老主母成为“家主老母”,再也没有三年前的威风
沈瑞正想着,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略显杂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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