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挺着胸膛,昂起下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但如果爱尔兰真的和英国开战了,我和我的士兵们可不会手下留情。你们过去所欠下的债,终究是要偿还的。”
在别人的地头上成了别人手里的肉,雷克本该低头做人,可他是个倔脾气,倔劲上来了十头牛也拉不住。
“等到你们引以为傲的利默里克像卢万一样变成燃烧的废墟时,希望你们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听到这话,爱尔兰军官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将雷克重新打量一遍,大声说道:“卢万是个意外,而且是个属于失败者的意外,爱尔兰军人绝不会让利默里克变成他人的战利品!”
见对方只是还口,没有动粗的迹象,雷克更肆无忌惮地回击道:“您是一位陆军军官,或许可以保证你们的首都不被他*队从陆上攻陷,但您无法阻止他国空军将它炸成废墟。”
“那就让我们走着瞧吧!”爱尔兰军官挥挥手,示意士兵们将其押上卡车,自己转身走到一旁,默默点上烟。确如这个长得有些胖的英国飞行员所说,他是一名陆军军官,管不了天上的那些事,但他和他的大多数同僚们一样,觉得空军这种诞生只有十几年的新军种还决定不了战争胜负,拥有几千年历史的陆军和海军才是战场的真正主宰者。通过切身实地的军事交流,他相信爱尔兰陆军的技战术实力在欧洲乃至世界都具有一流水准,不管是英军登陆爱尔兰还是爱尔兰军队登陆英国,爱尔兰军队都会在战场上把英国人打得落花流水,而以当前的时局,通过外交斡旋避免战争的机会已经变得越来越小了,若是战争在今夜到来,他不仅不会感到手足无措,还将分外珍惜这次报效国家、上阵杀敌的机会。
同一时间的英国伦敦,所有见证过日不落帝国辉煌巅峰的建筑都还隐匿在浓郁的雾霾当中,英国王室居住的白金汉宫也是其中之一。在气势恢宏、华丽典雅的国王卧室里,英王乔治五世半躺在床榻上,睡袍面料考究,靠枕绣饰精美,绒毯看起来舒适无比,还有那一件件被视为无价之宝的珍藏,这些在一位苍白虚弱老人眼里毫无意义。
坐在床边的中年人,样貌英俊、神情坚毅,而且眉宇跟卧床的老者颇为相似,他以深沉的语气说:“根据我们对现有情报的分析,德*队已基本完成了现役部队的调动,百分之七十的兵力部署在了法国北部和爱尔兰,百分之二十部署在俄国边界,只有百分之十留在国内,而且抵达法国北部的德*队近日频频进行大规模的登陆操演。从普丹、普奥、普法三场战争爆发前的态势来看,我们认为德国人这次很快就要发动战争了。”
老者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那是一幅圣母怀抱耶稣的穹顶画,背景是风景宜人的森林草地,画面和色彩有着静心宁神的效果。
“在伦敦条约签署的时候,我就知道英德之间还有一战,可惜我的躯体已经不容许我再一次手持战旗,带领大不列颠王国及海外领地的军民抗击强敌了。”
“您不必太过焦心。”中年人一脸沉着地安抚道,“英*队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我们的主力舰队正与美国海军一道集结,精锐的陆战部队正在港口待命,一支前所未有的舰队将在战争爆发后立即开赴亚速尔群岛,只要我们抵挡住德国及其盟友的进攻,形势必然扭转,处于观望状态的苏俄和日本也一定会参战。”
老者叹了口气:“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将自己国家的命运寄托的另一个国家会倾力相助上,而且即便我们打赢了德国人,不列颠的工业经济也会留下灾难性的创伤,这个世界将由美国人说了算,如果没能打赢,那么英国甚至有可能沦为柏林的殖民地。”
“可是我们已经为避免战争做出了足够多的让步。”中年人争辩道,“是否开展不取决于我们的立场,而在于德国统治者的想法。在跟德国皇储进行沟通时,我从他那里得到了清楚无比的信号,德国想要称霸世界,势必要搬开我们这块绊脚石,然后击败他们在商业和政治领域的最大竞争对手,美国。俄国和日本反而不是他们的目标,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柏林与莫斯科还有东京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秘密的协定,或是某种默契。”
中年人停顿片刻,继而以慷慨激昂的情绪说道:“如今的形势是如此险恶,我们只有求胜才能求生,对和平的幻想只会让我们变得消极,而无论战争是明天还是明年爆发,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