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在密谋逃走?”转过身背对众人的爱德华王子突然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情报官、心理医生以及宫廷教师面面相觑。
“似乎没这个必要吧!”情报官斯蒂芬斯揣测说。
爱德华王子当即反问:“为什么没这个必要?”
“如果那位殿下想要迎娶希尔小姐,只要向我们正式提出请求,英国政府没理由拒绝,希尔家族也应该不会拒绝,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德国的普通王子,而是爱尔兰的王位候选人,一个迟早将戴上爱尔兰王冠的人。”情报官斯蒂芬斯分析到。
爱德华王子再度皱眉,只不过这一次其他人都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看着窗户玻璃中的倒影。
巴纳德爵士缓缓说道:“那位殿下知道在这个形势特殊的时期,我们会尽量满足爱尔兰在贝尔法斯特以外的要求,如果他提出这个要求,英国王室不但不会拒绝,还有可能赐予希尔小姐贵族头衔,一旦促成了这段跨国婚姻,两国民众的对立情绪将得到缓和,这不利于爱尔兰用军事手段夺回贝尔法斯特。相反,如果这位殿下用令人不齿的手段把希尔小姐带走,两国关系会走向紧张恶化,爱尔兰有可能借机发动军事进攻。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之前少校先生的意思是说爱尔兰的军事准备达到了令人忧虑的程度。”
提到这事,情报官斯蒂芬斯顿时面露焦虑:“嗯,尤其是那批11英寸口径的舰炮,德国人又跟我们耍了诡计这些火炮名义上是被卖给了奥斯曼帝国,可它们却在爱尔兰上了岸,现在没准已经运到贝尔法斯特外围的爱尔兰兵营了,还有虎号战列巡洋舰上正在拆卸的13点5英寸主炮……”
“够了!”爱德华王子冷冷地打断了斯蒂芬斯的累述,为了更加了解那位爱尔兰王位候选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事风格,他已经违心地陪了好几天热脸,而在不必伪装自己的时候,他的情绪会显得格外的性格化,所以当他在研究别人的时候,巴纳德爵士也在格外留意他的言行举止。
“帝国参谋部的最坏打算是在贝尔法斯特吃到败仗,但我们至少也会让爱尔兰人付出伤亡十万人的沉重代价。”
言外之意,就算新生的爱尔兰王国有魄力用数万青壮年的性命换回贝尔法斯特,如此巨大的损失以及政治外交经济等方面的负面影响也会拖慢爱尔兰的复兴脚步,无论如何,军事进攻都是一场得不偿失的冒险,所以在如今的英国高层,有不少人认为爱尔兰的军事准备是给外交造势,除非万不得已,爱尔兰的决策者不会发出进攻指令,但以国王乔治五世为代表的主流群体依然认为爱尔兰的外交行动是在为军事进攻作掩护,贝尔法斯特之战在所难免,英国从上到下都得做好以最困难条件面对战争的准备。
所以在列席御前会议的时候,爱德华王子一如往常地保持着沉默,他很清楚,即便自己提出鲜明的见解,结果也必定是被忽略的,不如三缄其口,省得又受人们的冷嘲热讽反正他们心理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势,觉得爱尔兰的王位候选人比自己国家的储君强了无数倍。
对爱德华王子难以捉摸的情绪,情报官斯蒂芬斯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俨然没有因为王子打断了自己的话而感到难过。瞥见花园里的那对旧情侣有了新的举动,这位相貌平平的少校不怀好意地说:“喏,他们离开了那张椅子,在开始往回走,今晚的幽会结束了?或者还会有更深入的交流?”
“如果他们一同回到某个房间,意味着旧情复燃,如果他们各自回到房间,则是刻意为之,说明他们意有所谋。”
“那如果他们没有旧情复燃呢?”
“如果没有?一个多年未娶,一个多年未嫁,身边连异性伴侣都没有,若没有发生旧情复燃,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的心从未分开过!”
爱德华王子转过头,很是诧异地看了巴纳德爵士一眼,紧接着又将视线转回到窗外,望着并肩而行的两人,流露出糅杂多种情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