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想了想,温缓地对他说:“我们虽然接连打败了英国海军,但他们的海上力量并没有被彻底击垮,以德国海军目前的实力,持续封锁爱尔兰海域是不现实的,就算我们把主力舰队开到贝尔法斯特,英国人也还是有很多办法将陆战部队运过爱尔兰海。”
“皮尔斯”很认真地盯着夏树看,脑袋里显然是在琢磨这番话的深意。
夏树不急不忙地补充道:“三次海战,我们把英国主力舰队打成了残废,可是英国海军还拥有数量庞大的鱼雷艇和潜艇,如果我们把舰队开到爱尔兰海,用不了几个晚上,德国海军就重新回到上个世纪了!”
这时候,“皮尔斯”之外的三个爱尔兰人当中,年纪最轻但眼神最为灵活的青年恭维道:“尊敬的约阿希姆王子殿下,我们都知道,您是德国海军的绝世天才,肯定会有办法阻止英国人向爱尔兰运送部队至少不让他们大规模运送部队和火炮。”
夏树淡然笑道:“办法当然有,但如我刚才所说,我们肯定不能完全阻止英军运送兵员。另外一点……就在不久之前,我们的海军陆战部队在法国北部跟英国远征军交了手,以我个人的感觉,英国正规军的实力很强,在对等条件下不逊于最好的德*队。”
另一个蓄髭的爱尔兰使者立即反问:“殿下是担心我们的志愿军打不过驻扎在爱尔兰的英*队?”
在战争爆发以前,德国不但通过秘密途径向爱尔兰共和党人兄弟会提供了大量的资金和武器援助,后期还派出军事教官帮助他们训练士兵,而根据德国教官们的评估,多数爱尔兰志愿军士兵的战斗水准只相当于德军预备兵毕竟他们只接受了相对短期的军事训练,军官们的素质和能力更无法同职业军官相提并论。
正因为这些爱尔兰人有着敏感的自尊,夏树才没有正面直言,而他的回答依然有意照顾对方,尤其是表面上没什么反应但内心活动十分强烈的“皮尔斯”。
“德国舰队之所以能够连续打败更加强大的英国舰队,有个很重要的诀窍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我们会把最悲观的情况考虑进去,这样一来,实际战斗的形势永远比我们预计的要好。”
蓄髭的爱尔兰使者对这个回答表示满意,这意味着他根本没有理解夏树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言谈之间,谁是聪明人,谁是普通人,其实很容易分辨出来。
“皮尔斯”开口道:“我理解殿下的意思,在爱尔兰人的独立战争中,德*队很有直接参战的必要,其实我们商讨的意见也是如此我们迫切地希望能有一个团的德国正规军登陆爱尔兰,帮助我们取得百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独立。”
夏树以思索状沉默了一会儿:“要运送并保障一个步兵团前往爱尔兰作战,在我看来应该不成问题。等到爱尔兰获得独立并有能力捍卫独立的时候,我们必定将部队全数撤走,绝不会损害爱尔兰的独立主权。”
这话让“皮尔斯”的三位同伴听了很是满意,唯独皮尔斯露出尴尬笑容。
“盟友之间理应相互信任。”
“嗯,说得好,盟友之间确实应该相互信任,英法俄的衰败已成定局,欧洲之外还有广袤的土地等待我们去征服。对了,出于我个人的好奇……冒昧地问一下,爱尔兰独立之后,将采取何种国家政体?”
当今政体大体可分为君主制与共和制两大类,再细分成绝对君主制、君主立宪制以及议会共和制、总统共和制。这话题说得轻松,实际非常敏感,以“皮尔斯”的老练不会不知。他犹豫了一下,回答道:“眼下我们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如何驱逐英*队、实现爱尔兰独立上,其他都是次要考虑的。取得独立之后,我们必定会选择一个最适合爱尔兰的国家体制。”
夏树微微一笑,别有深意地说:“相信你们会选择一个既适合爱尔兰,又顺应时势的政体,而你们作为爱尔兰独立战争的先锋旗帜,必定成为爱尔兰人尊崇敬仰的英雄,并在爱尔兰独立后的稳定发展阶段履行更加神圣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