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对岸地日军怎么还没行动?据说有大约四个师团。”
“唉,这场仗难打呀,粗算总兵力就接近三十万了,已经超过南京战役的总兵力了。”
记者们在大厅里七嘴八舌的聊天,渐渐的话题集中到日军动态上,担忧日军兵力众多,五战区现在总兵力五十万左右,这样的兵力与三十万日军相比,并不占优势,淞沪抗战,那是七十万**才压住了十多万日军。
梅悠兰是这群记者中的明星,她的消息往往是最快最准,这很让这群记者羡慕和妒忌,可谁也没办法,没有男的底细他们早打听清楚了,宋美龄的侄女,庄副司令地妹妹,这两重身份放在那,五战区除了李宗仁不卖帐外,谁敢不卖帐。另外梅悠兰自己也争气,沪发表的关于九国公约的系列分析,最后证明她的分析完全正确,这让她名声更上一层楼,隐隐有与张友鸾这样的著名记者并肩的趋势。
“梅小姐,今天又有什么消息。”
梅悠兰一出现在大厅,立刻有群人围过来,梅悠兰微微摇头,含笑与同行们打招呼,经过多年历练,她已经完全成熟了,同行虽然是冤家,也可以作朋友,所以一般他在写完报道后,就把消息告诉他们,当然最隐秘地消息属于她的独家。
但今天确实没有,没有任何消息;她到大厅里来喝咖啡,是因为她感到房间里有些闷。练小森不太爱说话,而且他们也聊不到一块。
“韦伯先生,您没去贾汪?”梅悠兰有些意外的看到韦伯坐在一边与两个记者在闲聊,英美记者今天下午去贾汪采访驻守那里二十四集团军司令杨森,没想到韦伯居然没去。
“我在南京采访过他,最近他那里很安静,我估计没什么新闻。”韦伯平静的说,韦伯心中有些后悔,刚到徐州时他就想去济南,他估计北线日军进攻的话,首当其冲的是济南,如此他就能得到第一手资料,可没想到在徐州耽误了,从徐州到济南地列车全部停开。
“梅小姐,我听说第二十一集团军支援县去了,是这样吗?”坐在韦伯旁边的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国人,梅悠兰不认识他,不过听他的口音是湖南人;那人见梅悠兰看着他,便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鄙人,楚江日报战地记者徐济民。”
楚江日报是武汉的一家大报,梅悠兰认识他们地主编,不过对这个徐济民却不认识。梅悠兰伸手接过名片,随即从坤包内拿出一张名片交给他,徐济民急忙伸手接过,梅悠兰摇头说:“我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不过我以为这个消息可能是误传。”
大厅内地消息很多是小道消息,记者们道听途说的,好点地还要验证一下,不好的就将错就错,胡乱凑篇报道就发回去了。
“梅,”韦伯端着咖啡杯轻轻搅动小勺,梅悠兰是少数他看得起地中国记者,眼前这个徐济民是自己凑上来的,而他也无聊,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闲聊,他有些反感这些到处打探消息的记者:“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什么奇怪?”梅悠兰纳闷的看着韦伯,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南线和胶东的日军打得很猛,为什么北线日军没有动静?”韦伯忽然改用英文嘀咕道,目光却望着窗外北边悠远的夜空,眉头紧锁,他现在非常懊悔,为什么不去济南?
梅悠兰目光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她想起庄继华说的,韩复想逃跑,而且隐约听说韩复在与日方谈判,企图搞山东中立,她本来想在报上揭露,可没有证据,她也不敢轻易报道这样的消息。
“梅,你知道什么?”韦伯十分警觉,他注意到梅悠兰目光的变化,立刻明白她一定知道什么,即便不是日本人的,也很可能是中国人的。
梅悠兰摇摇头:“我在想这个问题,或许小鬼子遇上了什么麻烦。”
“见鬼,”韦伯有些着急的叫道:“你知道的,肯定不是这样,这里面肯定有事情发生,到底是什么?”
“韦伯,你太多了,想的问题太多。”梅悠兰尽力掩饰自己的忧虑,不过却很佩服韦伯的职业敏感,这家伙是怎么练出来的。
“不,梅,你骗不了我,”韦伯摇头,把咖啡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抬屁股就坐到梅悠兰对面,低下头直射梅悠兰的眼睛:“快告诉我,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梅悠兰还是摇头,她隐隐约约觉得,日军没有采取行动与韩复有关,有可能是在等待与韩复谈判的结果。
韦伯不再言语,只是狠狠的盯着梅悠兰,练小森忍不住靠过来,他怕韦伯在激动下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韦伯,只要他一动,就把他扔出旅馆。
韦伯忽然笑了:“用不了两天,所有事情都会明白了,你就算现在告诉我,报道出来也在几天以后。”
徐济民也竖起耳朵想听他们说什么,但韦伯与梅悠兰的交谈是英文,他听不懂。
“那就等所有事情都出来了,我们再谈这个问题。”梅悠兰坚决的摇头说。
韦伯听明白了,也清楚了,梅悠兰肯定了解什么东西,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愿讲出来,也不愿报道出来,如此说来,肯定是重大事情,而且与高层有关,他心中十分惋惜。
“最新战报,北线日军分三路强渡黄河,第三集团军不战放弃济南,向泰安撤退了。”一个记者忽然冲进来,愤怒的高声叫道。
韦伯精神一振,他从梅悠兰嚷道:“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梅悠兰似乎没听到韦伯的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大厅里激愤之极的记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