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旅长镇东将军鉴,目前战局已十分明朗。贵军突围无望,再打下去,徒耗生命,毫无益处,贵部上下地顽强予我极深印象。作为对手,我甚佩服,但我还是建议贵军放下武器,不再作无谓地牺牲,将军部属追随经年,将军忍其作无谓牺牲乎,我亦知要将军接受此建议很难,可为将军计,为将军部属计。请接受我的建议,若将军接受我地建议,我军将保证贵军全体官兵的生命财产安全。伤员由我军负责救治。我亦认为贵军上下已尽了一个军人的职责,理该得到我军上下的尊重。落款: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副师长庄继华。”
劝降书言辞恳切,无丝毫胜利者的傲慢。参谋长念完之后神色复杂地看着杨震东,杨震东茫然的念道:“庄继华,庄继华,好一个庄继华。”
“除了这个,他还有什么话?”参谋长问唐孟龙。“他说给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唐孟龙答道。
杨震东心情十分复杂,他现在是粮弹两无,内外交困。杨震东把几个主要军官叫来一齐商量,军官们一致沉默。最后还是参谋长建议接受他们的建议。参加会议的军官们都忘记了是否应该问问唐孟龙被俘地伤员是否得到妥善的治疗。
杨震东最终选择了放下武器,江苏第七混成旅残部向国民革命军第一师投降。
“漂亮,太漂亮了。”熊绶云翻看这段时间的笔记时,忍不住叫起来,他有记笔记的习惯。每战之后都要对作战的过程进行记录,同时也分析作战过程中的偏差。
今天他与庄继华争论又输了,可输得愉快,输得心情舒畅;其实自从来修水后,与庄继华的争论他就没赢过。
“什么漂亮?”庄继华处理完投降部队的事情后。刚回到指挥部就听见熊绶云的叫声。有些好奇地问,这荒郊野外的。既没有美食也没有美人,风景也不怎么好,什么东西漂亮得让一向比较持重的熊绶云失态了。
“我说地是,我们到修水之后的全过程。”熊绶云说:“三战三捷,不但完成了牵制谢鸿勋的任务,还消灭了2000多敌人,缴获了大批武器弹药,文革,你真是一个天生的帅才。”
庄继华嘿嘿一笑:“这马屁舒服,不过,兵者乃凶器也,圣人不得已为之。本质上说我是个和平主义者。”
熊绶云暗笑,他现在完全知道庄继华的古文水准,前天故意漏的一个错误,他现在还没发现,居然还敢拽文:“对,我知道,你是和平主义者中的军人,军人中的和平主义者。”
说着熊绶云收拾自己的东西,庄继华看他准备放回挎包的笔记本,便问:“你整天写,都写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做点记录。”熊绶云怅怅地笑道。
庄继华心中涌出一股疑云,该不会是蒋校长派来监视我的吧。
“哦,都记了些什么呀?我能不能看看,情书的话我就不看了。”庄继华故作随便的说。
“那倒不是,我每次作战后都要作笔记,分析作战的过程,战术运用,也就是一些心得体会。”熊绶云老老实实地说。
“哦,”这下庄继华更想看了:“给我看看,看看你的分析。嗯,不对,应该让宋雄夫他们也作这样笔记,这小子,打仗就知道猛,一点不动脑子,今天要不是他,战斗应该能早点结束,伤亡也要小一些。”
熊绶云对庄继华的话深以为然,凤凰山上宋雄夫就犯过这样的错误。
“我看应该形成一个制度,每战之后,各级军官都要总结,士兵也要总结”庄继华说。
“这个决定我坚决支持,不与你争辩了。”熊绶云乐呵呵的说。
“好了,赶紧收拾收拾,恐怕程军长他们就要到了,咱们得去接接。”
第二天庄继华是在修水城外地司羊庄见到程潜地,庄继华还是到底还是晚了,这时的军队可不是前世那种,每个连都配有电台,北伐军地电台只配到师一级,师以下就靠传令兵。庄继华也是听说有北伐军过去了之后,在追上去的,在司羊庄附近遇上十九师的后卫部队,才知道程潜在司羊庄。
当程潜听说杨震东被俘的消息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看到杨震东,他才完全相信。
“文革,你们在那把他抓住的?”杨杰很是好奇,十九师被甩掉后,师长杨源浚被程潜好一顿批,没想到居然被庄继华给抓住了。
庄继华就把昨天的战斗过程简要的说了说,末了才说:“卑职只是顺手捡了个便宜,主要还是程总指挥在铜鼓把他打残了。”
花花轿子人人抬,抓住杨震东的功劳肯定是他的,顺口说几句好话,大家都高兴,这种事庄继华在前世就懂。
六军的高级军官们看向庄继华的眼光复杂,他们忙乎了半天,头功却被隔得老远的庄继华抢了,可他们又不能说什么,人家抢得光明正大,抢得理直气壮。
随后程潜又问起庄继华在修水的战况,庄继华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讲了,这下众人更是惊讶了。以一团之力,居然让拥有数倍兵力的谢鸿勋一再吃亏,被逼得不敢离城,这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的。
等庄继华走后,杨源浚才略带妒忌的说:“敢情我们这些人全白忙了,人家轻轻一伸手就把果子摘走了。”
程潜不赞成,他摇摇头说:“伯生这话有失偏颇,你把人追丢了,人家把人截住了,这自然是人家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