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从车上面走了下来,望着眼前的这座被铁皮所包裹着的冶金工厂,心神也是不由得为之一怔。
他收拾了下心情,挤出一丝笑容,走进了工厂之中。
这家冶金厂是自己的父亲李佟山,跟另外一名合伙人一起开办的工厂,规模较小,就是将一些废铁废渣加工,炼成铁胚子后再做售卖,与其说是冶金厂,更不如说是小加工厂来的贴切一些。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工厂里显得异常的安静。
电炉、表干炉、行车等等器械,这些原本会发出隆隆声响的机器,此时却都没有运作,而且放眼整个工厂,都几乎没有人的样子。
见此情形,李晓心中感到惊诧。这厂门这样大喇喇的开着,说明,今天必定是开工的日子啊,但是为何,一人都没有?
“阿晓,你回来啦?”
这时,在工厂立柱角落里坐着看门的一名年过六旬的老人,站起来看见李晓,也是微微一愣。
“潘叔,你在这啊,我爸他们人呢?”
这位潘叔,就是冶金厂里面传达室的老爷爷,平时就负责接收一些邮件,打扫卫生之类的简单工作。其实,这就是为了照顾他,所安排的一个闲差事。
“你不知道吗?咱们工厂今年的效益不好,张旭强那王八蛋卷款跑了,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你爸一个人的身上。就在前两天,他病倒了,现在正住院呢。而这会儿,工厂里面付不出工资,工人们也都纷纷堵在了医院里面,要你爸给个说法,他也是无辜的啊,他是真正的好心肠,这些人太不像样了,哎,这世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
这些事情,李晓都统统不知道,难道这几个月来,关于厂里的效益,家里一直都报喜不报忧,在瞒着他?李晓闻言,心中也是一惊,连忙从潘叔那问来他爸住的医院和病房,下一刻,便急冲冲的上了车子,调转车头,往医院的方向开去了!
安城市第六人民医院,住院部四楼的一间病房里。
李佟山躺在病床上,面色发白,心力憔悴,手腕上插着根针管,正在输液。
“李佟山,你今天,必须要给出一个说法,难道我们这三个月来工资就要白干吗?”
“就是啊,这些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必须要讨来一个说法。”
而几个年轻力壮,面带凶相的男子则是将病床给堵了起来,气势汹汹地嚷嚷道,甚至让旁边一张病床的人,此时躲得远远的,不敢在这里待着。
“是张旭强卷款跑了的,这事情也不能全怪我们啊,你们也得讲道理,厂里效益好的时候,也是经常发奖金,总之不算亏待你们吧?”
面对这些人咄咄逼人的气势,谢萍据理力争地道,他的丈夫,身子垮了,躺在病床上,不仅如此,现在却要因为别人的过错,而遭受无端的指责,她的心里,也很是不甘和愤恨。
“现在我爸需要好好休息,麻烦你们先出去!”
李佟山的长子李彬,试图劝说他们到外面去商讨事宜,但是,却直接被一个领头的大块头,一下子就给推搡在了地上。
“哼,今天不把这事情给摆平了,谁都别想好过。”
那大块头丁茂正准备上前寻衅,但是下一刻,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仿佛是被老虎钳给箍住了一般,一股剧痛袭来,让他忍不住惊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