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知太上微微颌,让月回到叶信身边,而清瞳死里逃生之后,变得谨慎了许多,再不开口了,等小方间里的人已经走出去七、八步,她才会用摇头点头来示意。
终于,所有左护法府的人都出来,清瞳又找出了两个奸细,他们都是修士,并没有反抗,前后加在一起,一共揪出了七个人,被团团绑起来,跪坐在法阵前。
玄知太上走到叶信身边,低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把奸细分辨出来的?”
“我刚才和太上说过,攻心而已。”叶信笑了笑:“让他们服下丹水,使得他们心神失守,然后我再利用法宝的煞气恐吓他们,他们自然会变得极度紧张,而且惊慌失措。这就象俗人惧怕鬼魂一样,夜间出外走动,原本还是不怕的,可如果有人讲了一个很吓人的鬼故事,他们便会感觉处处都藏着恶鬼,变得坐立不安。”
“我知道你在吓唬他们。”玄知太上说道:“我问的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其实小方间的内墙上都抹上了磷石药水。”叶信说道:“我说了,请出的神明会在心怀鬼胎的人背后刻上印记,他们不敢不信,而且小方面内没有灯火,他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看不到他,所以他们会本能的用后背贴着内墙,以避免被刻上印记,如此就会沾上药水,清瞳能认得出来。”
玄知太上沉默片刻,他总算搞清楚了前因后果,原来叶信根本不知道谁是奸细,从头到尾都是在使诈,但不能不承认,这种办法非常巧妙,如果用正常的办法一个个的审,仔细甄别、慢慢观察,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而且未必能把所有的奸细都找出来。
“你倒是厉害!”玄知太上叹道,每一次与叶信接触,他都以为这一次算是真正了解叶信了,但下一次,叶信还会带给他更大的惊讶。
“主上!”清瞳走了过来,她脸色略有些白:“左边三个是干脆没有喝丹水的,右边那几个背后都有磷光。”
叶信的视线落在右边两个最后被找出的奸细身上,排在第二位的是个中年人,他显得很惶恐,眼神左右飘忽,而右边第一位是个大汉,他的神色要比其他人安静得多,在叶信的视线转过去之后,他略有所觉,抬头与叶信对视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
“周兄,这些奸细都要慢慢的审,但最右边的那个不要动。”叶信低声说道:“停!不要转头去看他,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等几天,等我的身体好转了,我亲自去审他。还有,一定要把他关在万无一失的地方,千万不要让他逃掉了!”
“叶兄,你放心吧。”周星野的表情很凶狠:“如果这些奸细跑掉一个,我提头来见你!”
“我护着星野走一趟。”玄知太上说道:“然后我还要去见几位太上,把这里的事情说个清楚,唉……怎么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玄知太上在进入太清宗之前,是被人誉为无双国士的,他很清楚,一个人宁愿死,也不想受擒,肯定藏着天大的秘密。
周星野派人去玄道门,又紧急唤来百余名修士,留下一半送叶信回府,另一半押着这些奸细,向着浮城中心走去。
当叶信返回护法府的后院时,已经是深夜了,眼见周围无人,清瞳侧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露出心有余悸之色,苦笑道:“主上,我刚才差点坏了你的大事。”
清瞳的法门有一种特殊的本事,就是土遁,她曾经替白虎山主刺杀了很多敌人,土遁之术屡屡帮了她大忙,刚才那修士暴起反抗,面对致命的威胁,她差一点动用土遁逃生,幸好在最后关头醒悟,否则就麻烦了,刺杀叶信的刺客,正是用这种办法在众人眼皮底下逃之夭夭的,再次重现,叶信所有的计划恐怕都要被她破坏了。
“你很机灵。”叶信不由叹了一口气,他当时用神念观察到清瞳要动用土遁,亦是被惊出了冷汗:“我最欣赏你的也正是这一点。”
叶信经常把自己的谋划形容成在高山上滚雪球,开始的时候需要控制方向,努力让雪球越滚越大,等到了一定程度,他就可以撒手不管了,雪球会自己向下滚动,裹挟着万钧之势,把所有的阻碍一扫而光。
这一次也是一样,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从周星野那里传来消息,一共有四个人招认,他们都已被展开韬收买了,等到有人指证叶信才是谋害曹玉义的凶手时,他们将一一勇敢站出来,或者证明自己听到过叶信的阴谋,或者坦言自己受到叶信的胁迫,不得不听令行事。
到了第二天正午,玄戒太上进入右护法府,擒下展开韬,并把展开韬押入牢房,根据叶信府中奸细透露的消息,右护法府中被抓出十几个人,他们都与展开韬的阴谋有关。
接着,玄知太上赶去思乡城,再次检验曹玉义的尸身,按照案犯的供词,果然在曹玉义的头顶的孔中,现了一个个针尖大的血点。
曹玉义是被毒死的,凶手控制住曹玉义,然后用毒针刺破曹玉义的头皮,这样谁都找不出伤口,玄山太上查明了毒针的毒性,那种毒并不致命,只是会让人变得无比虚弱,寻常修士中了毒,用三、五个月便能缓过来,而曹玉义已经步入寂灭境,全仗着最后一口元力吊着性命,元力被剧毒化解,几个小时便虚弱而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