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威的话声落下,张展堂脸上闪过了一丝肉痛之色,但也是连声说道:“就是,蒋兄弟的义气,我和堂兄都看在眼里,今后绝不会亏待了蒋兄弟,我堂兄这次做成了一笔大买卖,咱们今天有难同当、今后有福同享!”
另一边,蒋青眼中满是贪婪之色,笑嘻嘻的说道:“多谢张大兄弟,不愧是干大事的豪杰,出手就是阔绰,还请张大兄弟放心,你们只要安心躲在这里,官府保证发现不了!”
听到蒋青的保证之后,张威突然想起了正事,却连忙将蒋青拉到窗口处,指着窗外问道:“蒋兄弟,我看周围怎么突然间多了好些个陌生人?这些人可是经常在附近出现?不会有古怪吧?”
蒋青看了一眼窗外,然后不以为然的说道:“张大兄弟不必紧张,这些人都不是外来的陌生人,你看街口那几个青皮,他们就住在附近,经常到处晃荡收保护费,偶尔也会找外来人的麻烦,但都算是我的熟人,没啥可担心的;还有对面那两个乞丐,他们外出乞讨之后,每天晚上都会回到这里落脚,毕竟附近有几处废弃屋子,可以遮挡风雨;至于那边那个汉子,则是附近卖肉的屠夫,成天拿死猪肉糊弄人,还四处捉杀野狗卖钱,他住的的地方就在咱们斜对面……”
听到蒋青的详细解释之后,见周围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皆为蒋青所熟悉,张威也就安心了。
再一想,张威也觉得自己神经过敏了,若是这些陌生人当真是官府中人所伪装的,那么就代表着官府已是发现了自己的踪迹,早就强行抓捕自己了,何必神秘兮兮的隐藏在周围?
这样一来,张威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就顿时消散了。
而蒋青向张威、张展堂二人通报了最新消息之后,又说要为他们准备食物,很快就再次离开了。
张威与张展堂已是初步信任了蒋青,对此并没有怀疑,只是在老屋中商量着日后的打算,心情还算乐观,毕竟他们从赵俊臣手中得到了一笔横财,而官府也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底细,等风声过去之后,迎接他们的将是纸醉金迷的日子。
至少,张威与张展堂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张威与张展堂二人却不知道,蒋青离开了老屋之后,并没有去为他们准备食物,而是转身进入了街角处的另一间老屋之中。
这间老屋,面积要比蒋青的老屋更大一些,里面有几个面容威严、身材壮硕的汉子已是等待他多时了。
然而,这几个汉子虽然皆是威势不凡,一看就是平日里执掌生杀大权的大人物,但他们却是对一位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甚至隐隐有些畏惧。
这位残疾中年男子身材枯瘦、面带病容、穿着一身灰色麻布衣裳,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异常之处,但一双眼睛阴鸷至极,就好似毒蛇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这位残疾男子,正是赵俊臣的亲信、西厂掌班、锦衣卫千户——魏槐!
见到魏槐之后,蒋青露出了一副谦卑至极的讨好模样,麻利的下跪说道:“魏大人,小人按照您的吩咐,刚才已经回去打探清楚了,张威与张展堂如今还留在小人的屋子里,只要大人您一声令下,那两人马上就可以手到擒来!”
魏槐表情冷漠,并没有太多的神色变化,只是问道:“那张威乃是马贼出身,一向警惕多疑,他可有怀疑什么?”
蒋青连连摇头,邀功道:“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在小人的刻意隐瞒之下,他们还以为官府依然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所以并没有太多警惕,那张威见到屋子周围的探子之后,也曾有些警惕怀疑,但皆是被小人敷衍过去了,在小人离开的时候,张威与张展堂还商议着等风声过以后他们要去江南逍遥呢,完全没有任何怀疑!”
魏槐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很好,你主动向西厂通报了消息,让西厂找到了这两名凶徒的行踪,并且还帮着西厂稳住了他们,可谓是大功一件,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必有重赏!西厂如今即将要重归内廷,到时候说不定还可以将你安排入宫!”
听到魏槐的承诺,蒋青大喜,连连叩首道谢。
然而,蒋青大喜之余,却没有发现魏槐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西厂这次的行动,颇是隐秘,也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抓捕张威与张展堂,还有更多的目标,而蒋青知道的事情则太多了……
西厂这次的行动,乃是赵俊臣的秘密吩咐,魏槐带领的西厂众人,也皆是赵俊臣的铁杆亲信,得知行刺赵俊臣的凶徒就在不远处的老房子里之后,他们皆是蠢蠢欲试、立功心切。
于是,听完蒋青的禀报之后,魏槐身边的一位西厂领班马上建议道:“魏大人,那两名凶徒现在毫无戒备,咱们要不要马上抓捕他们?”
魏槐脸上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缓缓说道:“不急,那两个凶徒,只是鱼饵罢了,大鱼还没有现身,咱们也不必打草惊蛇,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吩咐下去,让番子们继续监视周围的动向,一旦有所发现,马上向我禀报。”
说完,魏槐一双阴鸷的眼睛再次看向了蒋青,问道:“你,可愿意再为西厂办一件事?”
蒋青连忙说道:“还请大人吩咐,小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魏槐脸上的笑意愈加阴冷,说道:“倒也不必你上刀山、下火海,只是要你将那两名凶徒的行踪,再通报给另一拨人知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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