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西厂番子们也皆是心中满怀期待!
“见过厂督大人!”
见到赵俊臣的出现,一众西厂番子们皆是连忙行礼。
此时,赵俊臣神色亲切,并且满脸的笑意。一切正如他们的想象!
赵俊臣一边走向自己的座位,一边抬手虚扶,并笑道:“都快起来吧,今天你们立了大功,本督是来谢你们的。”
“不敢不敢!”西厂番子们皆是连声答道。
赵俊臣落座之后,西厂番子们终于起身,赵俊臣向着他们打量而去,却见一个个皆是彪悍精干的模样,眼中不由露出了一些惋惜。
“都坐吧。咱们都是自己人,如今你们又立下大功,所以大可不必客气。”
见赵俊臣这么说,一众西厂番子客套之间。皆是落座,不过在赵俊臣面前,他们也不敢太过放松。虽是坐了,但也只是半边屁股稍稍挨着椅子罢了。
“说一说吧。”赵俊臣脸上笑容愈盛。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崔姑娘的?”
一名为首的西厂番子起身答道:“回厂督,卑职等人接到命令之后。并不似其他组人那样盲目出击、分散力量四处寻找,而是先打听了一下这位崔姑娘的性情,得知这位崔姑娘一向天真浪漫、好动活泼,便寻思着这位崔姑娘离家出走之后,虽然无法前往游凤阁,但恐怕也不会甘心回家,反而很有可能会趁机四处游玩,所以我们就集中人手去会馆街、天井东等几处地方寻找,因为那几处一向以民间杂技最为出名,想必崔姑娘必然曾听说过,但也必然没曾去过,这次很有可能会趁机瞧瞧稀罕。没曾想真的让卑职等人真猜对了,崔姑娘她虽然换了装扮与发髻,但天生丽质,依然十分显眼,卑职等人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踪迹,并且一直暗中保护她,期间颇是在暗中帮她打发走了几波地痞流氓,然后在暗中护送她回家之际,发现有匪徒想要劫持她,便又出手把她救了下来。”
赵俊臣连连点头,赞赏道:“谋定而后动,并且还摸透了崔姑娘的心理与行动规律,好心思!怪不得会是你们最先找到她。”
听到赵俊臣的赞叹,一众西厂番子们连连谦逊,但神色间却皆是愈加期待接下来的奖励了。
赵俊臣果然没让他们失望,哈哈一笑之后,宣布道:“我这人一向是赏罚分明,你们这次不仅找到了崔姑娘,更还救下了她,我必须要赏,要重赏!来人啊!”
随着赵俊臣的话声落下,一众仆从陆续进入正厅,各自停在一位西厂番子面前,他们手中,皆是端着一个盘子,而盘子上面,也皆是银光闪烁。
此时,每个西厂番子,面前皆是摆着足足百两白银!
显然,这些银子都是赏他们的!
如果不算暗中的各种收入,一百两银子,足足是他们四五年的俸禄了!
所以,每个西厂番子,此时皆是喜不自禁!
赵俊臣也是笑道:“这些银子,都是赏你们的,收下吧!此外,你们每人皆是升职一等,记功一次!”
“多谢厂督大人!”西厂番子们连忙叩首谢赏。
赵俊臣依然满脸的笑意:“我才说过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这么客气,都起来吧。”
等到众番子们陆续起身,并且收下银子后,赵俊臣却又突然的叹息了一声。
见赵俊臣这般模样,刚刚才立下大功、得到重赏、并还想要再接再厉的西厂番子们,皆是一愣,刚才答话的那位为首的西厂番子。更是连忙起身问道:“不知厂督大人有何烦恼?可需要我们为您效力?若是有用到我们的地方,厂督大人尽请吩咐。我们万死不辞!”
而随着这名西厂番子的话声落下,其他的番子们亦是齐齐起身。皆是抱拳宣誓道:“为厂督大人效力,我等万死不辞!”
赵俊臣又是一声叹息,说道:“万死不辞倒大可不必,只是这一件事,你们也确实能帮我出一些主意。”
见众番子皆是露出倾听的样子,赵俊臣慢悠悠的问道:“是这样的,我手下有一些人,在没有得到我的命令的情况下,竟然私自行事。最终给我惹来了大麻烦,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这些西厂番子们,自然不会想到,赵俊臣口中所说之人竟然是指他们自己,此时又一心想要表现自己的忠心,于是纷纷说道:“这般私自行事,不仅违背了规矩,又为大人招来了麻烦。自然应该严惩不殆!”
赵俊臣却一脸的犹豫,说道:“可他们之前曾立下过大功,对我也还算是忠心,此次私自行事。也皆是出于好意,对我更没什么坏心,所以我心中有些犹豫啊!”
“大人。别的我不知道,但在我们西厂。最是讲究一个令行禁止!大人您手下这么多人,又管着这么多大事。绝不能没有规矩,否则今后怎么树立威信?不过大人您若是心中顾念着旧情,也可以罪减一等,但该罚却绝对要罚,否则不足以震慑他人,还望大人明鉴!”为首的那名西厂番子说道。
而其他的西厂番子们,也皆是纷纷应和。
“这样啊,我明白了。”赵俊臣似乎终于拿定了主意,然后话锋一转,突然问道:“说起来,我心中正有些好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的命令说的不够清楚明白……我原本只是让你们暗中保护崔倩雪,但你们在救下她之后,崔府明明就近在眼前,却为何又舍近求远,把她送到我的府中?”
赵俊臣依然笑着,并且一脸好奇,但询问之下,却让一众西厂番子们皆是身体一颤。
事到如今,他们终于发现,赵俊臣之前口中所说的那些“私自行事的手下”,指的就是他们了。
而那名为首的番子,此时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刚才正是他建议赵俊臣一定要严惩的!如今若是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会改变态度,建议赵俊臣“宽宏大量,看在那些手下忠心耿耿的份上,就放他们一马吧”!
可惜,后悔药是最难买到的东西。
“厂督大人恕罪!求厂督大人恕罪!”
于是,一众西厂番子皆是瞬间脸色惨白,并连忙跪下,齐声求饶,再也不见之前那兴高采烈的模样。
赵俊臣也不听他们的解释,只是摇头叹息道:“你们都是聪明人,我喜欢聪明人,但你们这次实在有些自作聪明了!让我猜猜,你们在打听崔倩雪的性子为人的时候,同样也打听到了崔倩雪与我的那些流言传闻,于是在救了崔倩雪之后,便想着借机进一步讨好我,所以才把崔倩雪送到我这里,是不是?但你们想过没有,这些传闻若是假的,你们的这种做法,岂不是会让这些传言愈演愈烈、甚至以假乱真?这样一来会带给我的各种麻烦,我又需要花费多少精力去应付?”
听到赵俊臣的这一番话,一众番子们愈加的惊慌,也不敢找理由推脱责任,只是连连叩首求饶。
赵俊臣并没有理会,只是叹息之间,继续说道:“我这个人,一向赏罚分明,之前该赏的已经赏了,接下来就该罚了!正如你们所说的那样,西厂最讲究一个令行禁止,你们这般私自行事,又为我招惹了许多麻烦,不能不罚!但姑且念在你们曾有立功表现、又尚且忠心的份上,可罪减一等……”
说到这里,赵俊臣问道:“对了,西厂的规矩我记得不全,私自行事一般都是怎样的处罚?”
听到赵俊臣询问,又见赵俊臣正目光炯炯的注视着自己,那为首的番子不敢不答,颤声说道:“回、回厂督大人,私自行事,一般是官降一等,棍仗三十,若是再因此惹出了麻烦……则、则罢职入狱。只、只是……”
赵俊臣点了点头,也不让这个西厂番子把话说完,便挥手道:“既然如此,你们便各自降职二等,棍仗二十吧,也算是以禁效尤,给西厂其他人一些警示!现在,你们便回衙门里领罚吧!”
听到赵俊臣的命令,知道赵俊臣这次已经算是宽大处理了,一众番子们不敢再求饶,只是哭丧着脸,各自拿着自己的赏银,回西厂衙门领罚了。
这一次,他们想要讨好赵俊臣,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得到了一些赏银,却降了职位,挨了军棍,但这些全是因为他们的自作聪明,所以也怨不得谁!
……
看着一众西厂番子离去的背影,赵俊臣摇头一叹。
赵俊臣知道,这批西厂番子,这次虽然得了一些赏银,但在自己先萝卜后棒子的手段之下,今后恐怕是再也不会挂念自己的好处了。
只是如今的形势之下,赵俊臣却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赵俊臣知道,西厂的权力太大了,今后随着自己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大,德清皇帝必然会把西厂从自己手中收回,从而平衡自己的势力膨胀。
对此,赵俊臣一直都在暗中准备着,命令魏槐在西厂中培养亲信力量,如此赵俊臣即使交出了西厂,也能对西厂保持一定的影响力。
但也正因为如此,赵俊臣才需要树立威信、才需要借着这次的机会杀鸡儆猴!如此恩威并施之下,才能让西厂中的某些人真正的效忠自己!
与此相比,引起一些小人物的怨恨,赵俊臣也并不在意。
而就在暗思之间,赵俊臣突然看到,许庆彦进入正厅,神色间满是怪异,并向着自己走来。
之前,赵俊臣把许庆彦派去崔勉府中,让他向崔勉通报崔倩雪的事情。
而如今,许庆彦这般神色怪异,似乎是在崔府之中遇到了什么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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