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长卿的笑容有些发僵,有些诧异的望了周宁一眼,似是吃不准他的身份。
相对于在扬州时的接触,此时的周越须发半白,显得老了许多,但也更加有威严了。他按照礼数给周越行礼,周越笑着挥了挥手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不必见外,宁侄。坐吧。许久不见了。听说你在扬州这段时间受了重伤,你还年轻,不要留下什么伤病才好。”
“倒是还好,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嗯……”周越点了点头,上下看了他一眼:“一个多月未见,已凝了文心,很好,不愧是周家的麒麟儿。对了,在扬州的事情我知道了,你的几首诗我也听了,做的很好,尤其是《侠客行》,堪称绝顶,便连王摩诘多半也是做不出来的,但是,你在扬州的事情,做的有点莽撞了。”
周越想了想,放下手中的书卷,认真的说:“孟子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你是个读书人,冲锋陷阵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你倒好,还斩了英布,诛了朱亥,杀了桓楚,顺手连钟离昧都给干掉了,张须陀将军号称枪法宇内无敌,都没你这么能打,我周家一辈子偃武修文,结果到了你这一代,才华倒是一等一的,但现在圣上要征辟你当武官,你说丢人不丢人?”周越语气有些亲昵的数落着,周宁也只好低头听着。
侠客行……
司马相如当然听过这首诗,此时听了周越的话,更是确定了周宁的身份,他的笑容已经极为勉强了。
“既然已经木已成舟,我也不好说什么了,过两天你过府一趟,我带你去见一见皇上,嗯……我知道你不太希望见到你婶娘,但往后在洛阳,你还是该多来我这边走动一下,老实说,接了这个位置过来以后,我夙夜忧心,家里全是一些不省心的。”
周越盛意拳拳,周宁自然不好拒绝,答应下来,随后周越又问了周宁一路上的事情,抛去和项羽的恶斗不谈,周宁大致说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包括瓦岗寨、李子通和楚军的事情。周越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大隋难了啊。”
“对了,杜牧和米芾这几日也来了洛阳赶考,你们年轻人找时间聚一聚。京城之地。有才学的才子为数不少,这位司马……便是个才情绝佳的人物。”
司马长卿这时已快要尴尬死了,拱了拱手道:“在下司马长卿。”
“嗯,司马长卿。宁侄你既然过来了,倒也可以见识见识天下才子的风范。这几天我让杜牧之陪你到处走走看看,去参加文会也好,参加诗会也好,让他们看看你的才情。”
话说到这,时间也已经不早,约好两天后在相府再次见面,周宁拱手告辞,过了一会儿,司马长卿极为狼狈的走出来,盯了周宁一眼,哼了一声道一句:“仗势欺人的小人。”随后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周宁有些目瞪口呆的望向司马长卿,这是什么人啊这是……
吃完晚饭,雨渐渐的也已经停了,周宁回到崇文楼,回到房间里,穿回现代,整理了几件在洛阳要穿的各种衣物、日常用品。不多时,有人过来敲门,周宁开门后。外面是穿着一身淡白色儒衫的杜十三,随后朝他笑了笑。
“仲道许久未见!今晚有时间么?”
“当然……”
两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未见了,相视一笑,周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外面云收雨歇,天上挂起了一轮明月,时间还不算晚,:“既然是杜兄相邀,自然是要抽出时间的,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
杜十三哈哈一笑,点了点头,两人举步迈出崇文楼。
“今晚喊你出来,一是为了聚一聚离情,二是请你为我撑一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