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的震颤中,无数水脉在利维坦的命令之下,自大地之下暴乱而起。在如此恐怖的袭击之下,城市的防御结界瞬间开启,圣歌之声此起彼伏。
值守的乐师们占据了四周的高塔,无数乐章洒落,迅速的清理着那些海中的妖魔。
但哪怕妖魔死去,天灾气息的转化却没有丝毫延缓。
宛如利维坦亲临的恐怖力量运行在海洋之中,向着陆地逆卷,所过之处,一切土石都迅速的血肉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所寄生,向着四周开始蔓延。
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天灾本身的气息就足以对整个世界产生不可逆的变化。
不论输赢,被战争所覆盖的土地将再无法居住,宛如奈卡晶巢那样,数百年之后,依旧是水晶的绝境。
而这,只是开场在浪潮之上的血色女皇再度抬起手指,准备再度发起进攻之时,身影却骤然闪烁了一下,变得飘忽起来。
很快,森冷的身影消散无踪。
只留下海潮肆虐,无数巨怪和海中妖魔游走在金宫之下。
谁
玛丽自王座上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了面前的叶清玄。
他的手掌按在自己额头上,将无法控制的狂怒抚平。
猩红的血色长裙缓缓的褪色,骸骨王冠消散。
死的国度不再。
阿瓦隆的女皇再度归来,只是脸色苍白,虚弱和疲惫充斥躯壳。
不是答应我以后不露出这种样子么
叶清玄叹息,松开手,向着身后挥了挥,示意台阶之下的大臣们离开。
如果不是我恰好回来,你是不是准备跟阿斯加德硬拼了地上天国的力量虽然来自利维坦,但是太容易失控了,稍不注意你就会从玛丽变成第二个利维坦。
抱歉,生气了。
玛丽低着头,下意识的躲闪着他的视线。
受伤了叶清玄凝视着她的腰部,看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色从衣袍之下扩散开来。
嗯。
我看看。
叶清玄无奈摇头,伸手虚按在被血染红的长袍上,白绸之上,无数纤细的蚕丝向着四周回避开来,露出下面被贯穿的伤痕。
国土防御阵线一旦启动,便能够令皇帝化身帝国,但倘若有所受创,那么伤痕也会反应在她的肉体之上。
便如同此刻。
有点棘手
叶清玄的手指落在那一道仿佛被长矛贯穿的伤口上,从雷光烧灼的痕迹上拂过,她的小腹就微微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手指上的冰凉温度,还是因为伤口带来的痛苦
忍着点。
叶清玄的话音一落,手指猛然刺入伤痕之中,动作粗暴而残忍,令玛丽的身体抽搐起来,咬着牙齿,发出模糊的哀鸣。
很快,一缕雷霆烈光被他从伤痕中抽出,如同活物的雷光缠绕在指尖,不断的寻找着空隙,可是却难以找到突破口。
明明只是一丝一缕的力量,可是却难缠的很,诸般手段全然无用。最终,被创世纪的力量封印。
短短的几秒钟,玛丽已经浑身汗湿,脸色越发苍白,不过,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伤口也迅速合拢起来,恢复了一片雪白,平坦光滑。
竟然是奥丁的神性
叶清玄端详着指尖那个小小的立方体封印,辨认出了他的性质,便忍不住冷笑:真是家大业大,将天灾当成消耗品
无怪冈格尼尔的威力恐怖,其核心乃是由一丝奥丁神性构成,阿斯加德数百年的积蓄,纵然一丝一缕,也相当于一个小型天灾在阿瓦隆的上空爆炸。
只能说不愧是阿斯加德,这种以本伤人的豪迈姿态,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
叶清玄把弄着那一丝神性,啧啧有声,忽然不顾自己的皇帝虚弱的躺在王座上,汗湿淋漓,狼狈不堪。
叶清玄玛丽挑起眼睛看着他,叹息着问:你有没有忘记什么
叶清玄一愣,旋即苦笑,低下头:
在下护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在我恕你无过之前,先把我扶起来。
玛丽伸出手,抓住叶清玄的手,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在地上,叶清玄能够听见她虚弱的心跳,轻声喘息。
抱歉玛丽勉强的笑了笑,轻声呢喃,稍微,有些累了。
叶清玄叹息,我叫人来。
不要,等一会就好
玛丽低着头,握着他的手,竭力喘息:不要让她们看到我软弱样子。
叶清玄看着她,无奈摇头,没有办法。
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样子,玛丽就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
她微微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
不知为何,满心愉快。
阿斯加德,金宫之下,世界之树的塔顶。
破碎的满天星轨消散了,老乐师凝视着星辰的辉光中带来的消息,淡淡地说道:回报陛下吧,冈格尼尔试射完美成功。
驼背的乐师伫立在阴影中,仰头看着他:我们不乘胜追击么
老乐师摇头。
还不到时候
冈格尼尔的破坏力巨大,但代价同样高昂,不可能毫无节制的使用
试射做到现在的程度已经足够了,过犹不及。
想必有冈格尼尔的威慑,那位女皇也不敢分心其他了吧。接下来的日子里,阿瓦隆不会再给冈格尼尔任何可趁之机。
而老乐师的目的也达成了。
失去了利维坦之力的加持和国土防御阵线的地利,安格鲁皇家舰队根本无从和阿斯加德抗衡。
这一场战争,阿斯加德已经占据了主动。
老乐师沉思许久,挥手说道:传令西线的隆美尔,让他不要在边境纠缠下去了。十日之内,拿下阿瓦隆
告诉他:我给他挽回失败和耻辱的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抓得住。
十分钟之后,隆美尔面无表情的接过了舰桥上递来的调令。
请告诉阁下,阿斯加德必将取得胜利。
他沙哑的回答。
看向阿瓦隆的方向时,那一双阴沉的眼瞳遍布血丝,赤红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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