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从远东地区调回来的五十架苏-27和一百五十架米格-29m在莫斯科各个空军基地进行维修保养,然后飞往哈尔科夫,准备参加第聂伯河会战。”
“命令······”他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命令米格-105战机卸掉防激光装甲系统和涂料,准备出击!”
博罗西洛夫臭着一张脸回到别墅,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乌兰诺娃带着微笑走过来用手轻轻揉捏着他的肩膀,博罗西洛夫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不理他。乌兰诺娃笑着说:“你看看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说不理人就不理人?”
博罗西洛夫还是不理她。
乌兰诺娃手上用力,捏得他关节轻轻作响:“再不理人我可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哦!”
博罗西洛夫哭笑不得,握住她一只柔软的手,说:“我没有生你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我竭尽全力想要把苏联从低谷拉出来,结果却把它推进了万丈深渊,我将成为苏联的千古罪人,甚至会被胜利者送上海牙法庭,顶着战争狂人的帽子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我以为我能挽救这个国家的,很不幸,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输了,真的输了。”他睁开眼睛,将乌兰诺娃搂入怀中,轻轻拂开她额头上的一缕金色发丝,沉重的说:“索尼娅,我们离婚吧。”
乌兰诺娃吃惊得跳了起来:“你疯了?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我们结婚才不到三个月!”
博罗西洛夫拉住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说:“我是认真的。索尼娅,苏联已经完了,我们最后一股战略打击力略由于被华国的战略激光武器克制,根本就没有办法发挥,而在失去粒子束发射器之后,华军的战略激光可以肆无忌惮的打击我们的军用卫星,几个小时之内就能把红军的信息化程度打回到六十年代,而战略火箭军又不肯服从命令向北约军队发射战术核弹,第聂伯河防线肯定守不住的······索尼娅,这场战争我们已经输了,输了就得付出代价。我这个战争发动者必将沦为阶下囚,而你,我的妻子,他们也会不放过你的,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趁现在还来得及,断绝一切关系,让克格勃设法把你送到南美某个国家去寻求保护,我还有一些钱,不算多,但是也足够你在南美那边做点小生意,或者开一个私人诊所,无忧无虑的过完一辈子了······”
乌兰诺娃用手捂住丈夫的嘴,眼里泛起泪花,颤声说:“亲爱的,别说了,我的心都要碎了······事情还没有糟到这个地步,就算真的无可挽回了,我也不会离你而去的。你是我的太阳,失去你,我的未来将只剩下黑暗和泥泞,就算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博罗西洛夫紧紧抱住妻子,嘴唇哆嗦得厉害,这是他在一片黑暗中唯一能触摸到的一点光亮和温暖。可是,为了保护她,他必须尽快跟她断绝一切关系,将她送到万里之外一个必须用放大镜才能在地图上找得到的小国去······想到这里,他的心也要碎了。乌兰诺娃勉强一笑,站起来打开酒柜,取出一瓶葡萄酒,拿来两个酒杯斟上,说:“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忙,都没有陪我喝过一杯酒,现在你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就陪我喝一杯吧。”
博罗西洛夫接过葡萄酒,跟乌兰诺娃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乌兰诺娃又给他斟上一杯,说:“慢慢喝,我们一起喝酒的机会并不多。”
博罗西洛夫声音沙哑:“很快我就有空了,到那时我会有很多时间,多得不知道怎么处理了。”他忽然觉得乌兰诺娃的脸开始模糊,脑袋阵阵昏眩,他疑惑的摇了摇头,想看清楚一点,结果乌兰诺娃的影子更加模糊了,全力的力量在慢慢消失,他连酒杯都拿不住了,酒液从里面洒了出来。乌兰诺娃把酒杯从他手里拿走,说:“伊凡,你太累了,好好的睡一觉吧。”
博罗西洛夫挣扎着说:“你——你在酒里下了药!”
乌兰诺娃说:“对,我下了药,一种可以让你美美的睡一觉的药······我猜你早就忘记自己什么时候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吧。”
博罗西洛夫嘴唇嚅动着,想说什么,却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久违的睡意包围了他,他躺到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乌兰诺娃轻轻推了推他,他毫无反应,胸膛有节奏的起伏着,憔悴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疑惑,一丝不解,却没有愤怒和惊慌。乌兰诺娃拿来一张毛毯给他盖上,在他脸上轻轻一吻,轻声说:“好好的睡一觉吧,一觉醒来,你会发现,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警卫已经换上了陌生的面孔。乌兰诺娃说:“把电话线切断,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跟他联系!”
那几名警卫漠然点头,冰冷的目光,精良的装备,还有绝对的忠诚,这不是普通的警卫,而是阿尔法特种部队的精英!
乌兰诺娃关上门,大步走了出去。天在下着小雨,她没有打伞,走进雨幕中,冷雨洒在身上,带来彻骨的寒意,这个弱女子握紧拳头,昂头看着阴霾的天空。如果苏联的处境再得不到改善,用不了多久,莫斯科的上空就会被北约轰炸机的铁翼无情地撕裂,美丽的城市将会在雷暴般炸裂开来的光与火之中变成废墟。二战的噩梦,即将再次在莫斯科重演,最悲哀的是,现在的苏联人已经没有苏联卫国战争时期那种高昂的斗志和万众一心的团结了,毁灭的进程不可逆转,而她在决定往酒里投入迷药并且把酒斟进博罗西洛夫的酒杯的时候,就把自己放在了历史的巨轮之下,要么改变巨轮的方向,要么被它辗得粉碎,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了。她抹掉脸上的水珠,低声说:“我不懂什么政治,我更不懂得军事,但是······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丈夫,灭亡我的祖国,奴役我的同胞!”戟指指向天空,“你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