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有几十名伞兵冲进了办公大楼里,后面的人随后跟进,退无可退的第六民兵师拼死抵抗,冲锋枪冰冷的点射和手雷手榴弹爆炸的轰响响成一片,跟爆豆似的,没有一丝空隙,密集得令人窒息。这幢六层高的大楼变成了最血腥的战场,每一段走廊,每一级楼梯,每一个房间,都在爆发着血腥的战斗,双方的伤亡直线上升。
“冲进去了。”克柳申夫少校微笑,“看样子,拿下敌军师部这一大功,要落到我们营身上啦。”
副营长皱着眉头说:“这些华国民兵很顽强哪!”
克柳申科少校说:“这不叫顽强,这叫不见棺材不掉眼泪!不就是想
死吗?我成全他们!”
话音未落,枪声骤起!
那是一支崭新的56式半自动步枪,精确度相当高,训练有素的优秀射手可以用它打断三百米外的一棵甘蔗,四百米内说打你眼睛不会沾到你的眉毛。枪口一跳间,子弹旋转着呼啸而出,飞行了不到一秒钟,便被一名苏联空降兵公熊般强壮的身躯挡住了去路。子弹以极高的速度撞上防弹衣,防弹陶瓷片不堪重荷而爆裂开来,克柳申科少校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毒蜂狠狠的蜇了一口,剧痛从胸口蔓延开来,直往骨头里钻,仿佛要把骨头钻穿,还算英俊的少校大叫一声,向后倒退了好几步,仰面摔倒,脸色像纸一样白,看不到一点血色,疼,疼得要命,疼得他眼前全是狂飞舞乱的金星!
“上!干掉他们!”
一声粗犷的怒吼在废墟中突然响起,和这个堪比排炮轰击的大嗓门同时响起的,是火箭弹的嘶啸声,十几枚反坦克火箭弹从各个较为隐蔽的角落射出,像一波箭雨,射向正在大逞凶威的-2伞兵战车和oc-120自行火炮。鬼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直摸到了苏军背后,苏军也没有察觉,这就是熟悉地形的好处,那批火箭弹最近的一枚竟然是从距离战车仅一百米远处射出的,这么近的距离,想打不中都有点难度了!轰轰轰!弹着点处火花迸溅,被击中的战车车身剧震,有些士兵被当场炸死,有些则被震得耳鼻出血,火球爆裂而出,大块大块车体碎片随之喷飞,好几辆伞兵战车被当场打成了一团火球,一辆oc-120自行火炮身上也多了个大窟窿,大火燃起,里面的炮兵面无人色,手脚并用的爬出来不管不顾的往下跳!
哒哒哒哒……
沉闷而令人心悸的铜音响起,弹壳飞溅如雨,每一声枪响似乎都要敲进人的心脏去,跳下来战车和自行火炮车组成员身上喷出大股血浆,被打得往后飞出去,有人甚至觉得身体一轻,然后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战车炮塔上,只是,下半身还留在地面而已。曹宾这个连带来了一挺重机枪,威力不能跟高平两用重机枪比,但是杀伤力也相当惊人,两百五十发一条的弹链飞快的缩短,子弹拖曳着暗红色光芒,像火镰一样在苏军中间肆意扫荡,将苏军伞兵三三两两的扫倒。在这挺重机枪的掩护下,曹宾一马当先跃了出去,后面跟着整整一连人,都像团长那样,挺着寒光闪闪的三棱刺刀扑向被打乱了阵脚的苏联伞兵!
战况急转直下,本来已经胜利在望了的苏联伞兵两面受敌,死伤累累,苏联伞兵虽然凶悍好战,也
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了。两挺轻机枪不管不顾的开火,子弹在华国民兵队形中间凿出一口口血泉,每一梭子子弹扫过去,都有几个人倒下。但是这两挺机枪是救不了他们了,一个弹鼓打完,来不及更换弹鼓,华国民兵的手榴弹就砸到了他们的头盔,发出当当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爆炸,好几名苏联伞兵血肉横飞。趁此机会,曹宾一马当先冲上了他们的阵地,看到一个人影在硝烟中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这是一名机枪手,他被弹片划开了肚皮,肠子都流了出来,茫然四顾,曹宾不加思索,大吼一声:“杀!”闪电般一刺刀捅过去,噗一声前胸入后胸出,那名机枪手惨叫一声,本能的伸出手想抓住刺刀,曹宾早已拔出三棱军刺,带出一道血箭,他一脚将这个可怜虫踹出四五米远,扑向下一个,寒光一闪,将一把仓促捅过来的伞兵挑开,刺刀往前狠命一捅,又是一声惨叫,这名苏联伞兵的脸被捅穿,穿透力极强的三棱刺刀刺穿了坚硬的骨头,直透后脑!
团长的神勇让民兵们士气越发的旺盛,他们呐喊着把刺刀狠狠的照着比自己健壮得多的苏联伞兵要害捅过去,反应过来了的苏联伞兵用刺刀,用伞刀,用工兵铲,甚至用拳头,凶猛的还击着,众多士兵挤在这片窄小的地域展开惨烈的白刃战,惨叫声,呐喊声,刺刀捅穿肉体的闷响,战术刀斩断骨骼的脆响,汇成一部让人热血沸腾的乐章。只是这部乐章注定是没有乐队指挥,更没有观众,有的,只是你死我活,以及不顾一切要置对方于死地,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