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蹲在一个堡垒后面,任凭子弹把沙袋打得噗噗作响,头也不抬,一边往火箭筒里装火箭弹一边嘟嚷:“老大,双头鹰的火力真他妈的猛啊,照这机枪火力,持续七八秒钟准能将胸墙打塌,将躲在后面的人活埋!”
我同样被夺得抬不起头来,只能郁闷的躲在一边,看着69a用航向机枪朝每一个喷吐火舌的窗口和机枪堡垒扫得弹雨如织。四辆坦克都连连中弹,最玄的一辆连履带都被一枚反坦克火箭弹炸飞了,硬是依靠自己的铁壳子撑住,一炮一个将被它发现的火力点轰飞。我说:“你知道就好!我掩护,赶紧将屋顶上那挺机枪给我干掉,太讨厌了,都骑到我们头顶去了!”呼哨一声,和山东同时探出自动步枪,朝两百米外一个架在三楼阳台上居高临下的机枪火力点连连点射。顶着重机枪的猛烈扫射,又是仰攻,自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那挺重机枪打哑,但是我们用的是白磷子弹,打在沙袋上就爆炸,飞散的白磷给机枪手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射击被迫中断,小广西趁机扬起火箭筒,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击发,一枚火箭弹在空中拉出一道近乎笔直的尾线,准得不能再准的正中目标,轰!一团火焰狂冲而起,几个沙袋和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被膨胀的气浪从三楼抛了下来,碎片呜里哇啦的朝四周层层幅射,四下里哀声一片,好些面色发白朝横冲直撞的69a拼命射击的陆战队员身上或者脸上突然爆起一团血花,痛得他们将武器扔出三四米开外,捂着伤口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只是一发火箭弹,居然将敌人的火力点打哑了好几个!
山东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名陆战队员疯了似的冒着嗖嗖乱窜的子弹跳起来,一个眼珠子挂在脸上,满脸是血,发出嘶哑的惨叫声,他傻傻的看着小广西,问:“猴子,你在火箭弹里做了什么手脚?一般的火箭弹哪有这么大的威力!”
小广西淡然说:“也没什么,只是在里面加了一些钢钉啊钢珠啊什么的,杀伤范围马马虎虎大概也就是四五十米吧。”
马马虎虎、大概、也就是······四五十米!
我们顿时傻巴了,看到这只猴子洋洋得意的又装上一枚火箭弹准备发射,我们很不讲义气的趴下,除了坦克,没有人出面跟他配合。不讲义气就不讲义气吧,总好过莫明其妙的被一枚鬼才知道是从哪里射来的钢钉把眼子都给打出来强!
果然不出所料,这枚火箭弹轰出去,又招来一片惨叫和诅咒。说到心狠手辣,还真没有几个人比得过这只死猴子的。他正准备装上最后一发火箭弹,一辆自行高
射机枪像野牛一样冲了过来,四支枪管指定海关大厦,车身微震,哒哒哒哒哒————十四点五毫米重机枪的疯狂咆哮让人心肝直颤,长达半尺的重机枪子弹以每分钟两千发的射速泼向那个正在负隅顽抗的指挥部,钢雨倾泄之下,一个个用沙袋轰成的工事被生生打塌,血浆和着沙子一并溅起,墙壁不到一秒钟便布满了碗大的窟窿,里面的人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十二点七毫米高平两用重机枪的扫射就足以让步兵绝望,十四点五毫米口径重机枪的杀伤力就可想而知了,那不是在扫射,分明就是在刮金属风暴!还没完,又一辆冲了过来,不顾车身上跳动的火焰,哒哒哒哒哒打得弹壳喷泉一般狂喷而出,整幢海关大厦被钢雨彻底笼罩!
咣!
腾出手来的69a开始了自己的劝降工作,压制敌军火力这种事情有那两辆自行高射机枪就够了嘛。130毫米高压滑膛炮一震,一团庞大的火球狂冲而出,轰一下将海关大厦一面墙壁给打塌。烟焰翻卷中,我依稀看到两名陆战队员扛着反坦克导弹企图开火,但顷刻之间就消失在沉沉呼啸的金属风暴中,几剩下一团血雾在慢慢消散。开玩笑,十四点五毫米重机枪啊,我们的渔政船必备的自卫武器啊,是步兵惹得起的吗?哦,你会说你有防弹衣,没用的,就算你再穿两件防弹衣,挨上一枪也照样是死路一条,不是被打个四分五裂就是被穿出碗大一个窟窿,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而且死得非常惨!
现在好像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只是握紧武器看着我们那四辆69a和因陀罗那两辆自行高射炮比赛似的朝人家的指挥部玩命开火,将海关大厦打得体无完肤。他们这哪里还是在打仗,分明就是在拆房子!十四点五毫米重机枪子弹将墙皮一层层的削飞,130毫米炮弹打墙壁一面面的打个稀烂,在他们的良性竞争通力合作之下,一分钟不到,海关大厦就变成了一支巨大的火炬。随着时间推移,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战车赶来加入强制拆迁的行列,可惜,他们没有机会了————
三分钟后,一面白旗被挂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而为,一发子弹击断了海关大厦楼顶高高飘扬的星条旗的旗杆,那面星条旗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怅然落下,被大风卷住一直飞一直飞,最终落入不远处的大海,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