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放下机枪,拿起缴获的狙击步枪瞄了瞄,苦笑着摇头。她手里这支狙击步枪是因陀罗陆军大量装备的svd狙击步枪,精确度不错,射程也马马虎虎,问题是瞄具没有夜视能力,她等于是蒙着眼睛跟人家打,再优秀的狙击手也无能为力,何况她搁下狙击技术已经有三年了。
小广西叫:“老大,又有一股敌人从五点钟方向的树林朝我们逼近了!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杂种,不然我们就得让人一窝端了!”
我怒骂:“我们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解决个屁!”真的是解决个屁,在我们面前是一片长达八百米的植被和障碍物都少得可怜的平地,除非我们能冒着被冻在雪地上的危险往前爬八百米,才有一线生机,要是跳起来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的话,不出一百米我们就得被人家当地鼠一枪一个全部玩死了。当然,我们不是老鼠,爬不了多快,只怕还没有爬上四百米,追兵就出现在我们前面,用嘲弄的目光看着我们垂死挣扎!狗屎,真的是狗屎,只是一名狙击手而已,居然硬将我们逼入了绝境!
小广西抄起后羿式自动步枪,眯起一只眼,强迫自己忘记凶险到极点的敌情,专心搜索那名超级狙击手。他在大队训练时,狙击科目一直优良,而后羿式自动步枪打单发的话,有效射程达一千三百米,再加上特种子弹的巨大杀伤力,只要敌人暴露,他真的有可能将那个可怕的对手干掉的!他咬着牙怒骂:“那个杂种隐蔽得太好了,我根本就看不见他!”
能被他这么搜出来的话,那名敌人就没有资格叫死神狙击手了。我和丁香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对手除了潜伏伪装技术高超之外,还极有可能针对我们的侦测技术,披上了防红外扫描的伪装网,一丝体温都不外泄,就算我们的步枪指住了它,在我们的瞄准镜里也会显示那只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那名狙击手开了第二枪,山东放出的最后一架掌上微型小飞机在半空中爆成一团火光,被他一枪打得粉碎!尽管对自己的军事技术十分自信,我们还是忍不住骇然变色:在黑夜中击中一架高速飞行的小飞机跟用巴雷特打五十米外的胸靶一样轻松,这名狙击手的狙击技术只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就算我们能锁定他又怎么样?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没有人有必胜的把握,而一击不中,死的就是我们!
我望向小广西,小广西还是摇头。对方连开两枪,他还是没有办法锁定对方的位置。再看一眼侦测系统,五点钟方向那股敌人还在高速逼近。在地形如此险恶复杂的雪地丛林里仍然能保持高速流畅的冲刺速度,只能说明这帮家伙个个都是山地丛林战的专家!后面有一支狙击步枪指着,叫我们动都不能动,而侧面有强敌迂回包抄,马上就能形成包围了。我舌头直发苦,这是特种部队之间的较量,我们赖以自豪的远程火力支援现在已经派不上用场了————想同归于尽的话例外。现在我恨不得把那个杂种狙击手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了,扎草人用钉子钉都是轻的,就是这个杂种将我们钉在这里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慢慢的往后爬了七八米,把步枪架在一块石头上,枪托顶住肩胛,扣下板机。尺余长的膛焰接连迸射,一连十几发子弹恶狠狠的扫向那个狙击手隐蔽的方向,打得雪粉大团大团的扬起。我敢肯定,即便是打得最准的一枪,离那家伙也至少有二十米远!丁香失声叫:“小许,不要冲动!”
我一边搂火一边说:“你和山东去阻击那帮企图抄我们后路的杂种好吗?这里交给我和猴子。三分钟,只要三分钟,我们就能解决掉他,然后我们就可以撤退了!”
丁香露出恐惧的神色:“你到底想做什么?告诉我!”
认识以来,我头一次冲她发了火:“问这么多干嘛?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是吗?去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个你都不懂吗!?”
丁香用力咬住嘴唇,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我继续浪费着子弹,大吼:“快去!不然我们都得完蛋!”
她瞪着我,恨恨的说:“好,我去!如果你敢死在这里,我就抄着冲锋枪杀进十八层地狱去找你算账!大个子,跟我来!”趁着我疯狂扫射,仿佛压住了狙击手之机,像狸猫一样窜向五点钟方向的树林,山东紧随其后。我的心都悬了起来,扫得更凶了。我在苦苦乞求上苍垂怜中,那支要命的巴雷特始终都没有响。也许那名狙击手的狙击位置是固定的,一旦开火就很难再转移,面
对我的疯狂扫射,对方很清楚我的步枪同样能将他打个稀烂,如果他向丁香和山东开枪,固然能将他们击毙,但是他也得赌上自己的性命!对于一名国家花费了天文数字的人力财力培养出来的超级狙击手而言,这样的买卖不划算,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以命换命,那么他早就死了,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拥有如此可怕的经验和战争智慧,一个人一支枪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响起了六管旋转重机枪那电锯一般令人心悸的快到极点的轰响,丁香和山东跟包抄过来的敌人交上火了。而我一个弹匣打完,二话不说,连枪都不要了,就地一滚滚开。远处,一发狙击步枪子弹高速旋转着,劈空而来,准得不能再准的击中了我原来的位置。一团灼热的气浪挟带砂石和枪械零件腾冲而起,我的后羿式自动步枪被他一枪打得粉碎,碎片迸射,撞针激射而来,正中我右肩,血流如注。那个混蛋始终牢牢的控制着战场的节奏,只一枪就废掉了我的反击能力。我伸手将撞针带血带肉的拔出来,大声问:“猴子,发现他了没有?”
小广西说:“初步确定他的位置了。只要他再开一枪,我就能要他的命!”
我擦了一把冷汗,说:“这个杂种太可怕了,就算你能将他击毙,他同样可以在自己完蛋前再开一枪,拉你一块完蛋!”
小广西说:“那只能赌赌看谁的命更硬了!”
我拔出了荧光棒,一字字的说:“我会让他再开一枪的,你得保证,一定要一枪打死他!”
小广西瞪大眼睛:“你想干什么!?”
我不说话,顶上荧光棒的开关,猛地跳了起来,挥舞着这支发着刺眼荧光,在黑暗中要多显眼有多显眼的家伙冲那边狂叫:“对面那个杂种,老子在这里呢!来啊,向我开枪啊,我就站在这里了,你要是还打不中,你他妈就是白痴、废物、低能儿、饭桶!你就是戴绿帽子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