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收起拳头,道:“清儿,岳老夫人他们都安全吧?”
“肯定都安全啊。因为有姐姐在那边嘛。”白清儿嘟起嘴巴道:“待在地窖里实在好没意思哦。反正该露面的不该露面的,现在已经全都跳出来了,所以人家拜托了姐姐帮忙换个位置嘛。对啦,还有巨阙也是。安排那小子当放哨的,可真闷坏他了。”
“白师姐,不是闷不闷的问题。是我真的不适合当探子嘛。”巨阙从房屋的另一侧踏步走来,手上还拖着另外。衣襟上几处新鲜血迹,表明了他刚刚也经历过一场为时可能很短暂,但同样激烈的战斗。”他随手把那个被自己打晕的人往地下一丢,随之习惯性地向岳飞岳云父子单膝下跪行礼,沉声道:“属下参见元帅,少将军。”
巨阙在岳家军中,只不过是杨再兴麾下的一名小军官,职位可说极低。不过他属于背嵬军,而岳飞对于自己这支亲兵部队的熟悉,可说无以复加。更何况当日巨阙驱赶战马冲入校场搅乱局势。陈胜等人固然顺利脱身,其实岳飞和诸葛先生等人,也是松了一口大气的。故此如今再见巨阙,岳飞心中不由得甚觉欢喜。他上前双手扶起巨阙,含笑道:“现在我已经离开军中,不再是元帅了。阙兄弟,以后你也无须再行这等大礼。对了,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打晕了他?”
巨阙毕恭毕敬道:“回元帅的话,刚才属下在那边的宅院里,也发现了几十名和这些家伙一样的可疑人士。看样子似乎想要点火烧屋。所以我就把那些喽啰都干掉了,只留下这个当头儿的。”他顿了顿,回头望向陈胜,问道:“陈大哥,现在怎么办?逼供,抑或干脆杀了他们?”
陈胜淡淡道:“这群都是喽啰,他们也未必知道什么重要情报。逼供逼不出什么的。所以,杀了吧。”
“等等。咳咳……咳咳……朋友,刀下,请留人。”
带着非常明显的喘息声。两道身影从岳府的大门之外慢慢走了进来。一个身材高大、气派威猛、相貌堂堂。另一个则偏向痩削,神态文弱,满面病容,作公子哥儿打扮。那高大汉子手执火把,看来只是名随从。而此刻天气明明还未到秋冬,但在这名公子哥儿身上,却披了件厚重的狐裘。
公子哥儿迈步走来,正要开口再说话。忽然间,他又咳嗽了起来,而且咳得非常剧烈。这公子哥儿用手帕捂住嘴唇,呛咳得腰也弯了,整个人都像龟缩了起来,连听到他咳声的人,都为他感到断肠裂肺的艰苦。那高大威猛的人,手忙脚乱地想要从怀里翻找些什么,却被公子哥儿伸手按住了。按在他嘴巴上的手帕,已经沾染上了一点鲜红血迹,而且还在不断扩大。但尽管咳嗽得如此厉害,他的双眼却依旧明亮如星。
从这病恹恹的公子哥儿开始咳嗽第一声,陈胜就知道他是谁了。于是挥了挥手,让白清儿和巨阙收起武器,站回到自己身边来。良久良久,那公子哥儿好不容易终于咳完。他转身过来,向岳飞拱手行礼,道:“在下苏梦枕,见过岳元帅。”随之又回首向陈胜点点头,道:“这位朋友,你就是击杀金国四太子兀术的陈胜了,对不对?在下久仰。”
苏梦枕。苏东坡的后人,小寒山红袖神尼的开山门大弟子,天下四大帮会之一,金风细雨楼的楼主,苏梦枕。他还在襁褓之中的时候,就受了严重内伤。此后一生体弱。不但是体弱,简直是身染沉荷,病入膏肓。
苏梦枕身上,染有至少十七八种重病,这些病很多都属于不治之症,其中有好几种,到目前为止甚至连正式名称都没有,更不用说治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