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选峰气得要把手机摔桌子上,谢成江、宋鸿奇等人看叶选峰的脸色极其难看,即使没有听到沈淮在电话里说什么,也知道沈淮对叶选峰绝没有什么好语气。
刘建国却是不忘煽风点火的问道:“那个人说什么话了?”
叶选峰也不想在别人面前失去稳重的印象,将手机放在桌角上,说道:“我这边不答应放水,他就要以霞浦县政府的名义发电传……”
“这不是讹诈吗?”刘建国跳脚的说道,“这非得要别人听他的话才是事啊。这次真不能叫他如意了,屁大的事,他想搞就搞得满城风雨,他算哪门子葱?他要掀桌子,由着他掀去,看谁最后丢人现眼。”
谢芷见大家都是众情激愤,似乎都叫沈淮强硬蛮横、毫不退让的态度气恼了,她看了餐盘里的刀叉一眼,抬起头来,慢条理丝的说道:“要是霞浦县政府真发电传,淮能无论回不回应,水库腾库容的事情都会一级级上报到省政府。省市两级政府、防汛部门,若没有担当,都只会将压力施到淮能头上来……”
谢芷的话,叫正气头上的叶选峰稍稍清醒一些。
现在沈淮以嵛山湖水库下游一百四十万群众的安危为要挟条件,只要事件以政府电传的形式公开捅出来,东华市、淮海省两级政府,就不会管水电站有什么损失,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哪怕事后证实实际的问题远没有那么严重,事前也会要求嵛山湖水库放水腾出库容来。
现在的情况,除非叶选峰能扛住省市县三级政府防汛部门的压力,不然水库肯定是要放水,无非就是私下沟通好、这边主动开闸,还是等县市省三级政府强制要求开闸。
选择后者的话,即使事后证明沈淮是杞人忧天、小题大做,但事情捅到这一步,叶选峰他也不会有什么光彩的。
经谢芷提醒,叶选峰想清楚一些厉害,铁青着脸,跟谢成江、宋鸿奇等人说道:“那我今天就不能再陪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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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叶选峰意态犹豫的离开,谢成江也知道叶选峰不会将自己后半生的前程都押上去跟沈淮赌这口气,多半是赶回去召集集团内部的专家,进一步咨询意见,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在叶选峰走后,刘建国却是满脸不悦,责怨谢芷道:“沈淮那杂碎,就是欠人收拾。他这次要捅破天,就让他捅破天,这边每次都容忍他,好像是真怕了他似的,只会叫他的气焰更嚣张。”
谢芷见刘建国自己不敢跟沈淮针锋相对,却想挑着叶选峰跟沈淮撕破脸,她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瞧不起他。
宋鸿奇到底还是维持谢芷的,跟刘建国说道:“叶哥也是在气头上,利弊轻重他自己会有权衡。”
谢成江说道:“好了,好了,没必要再说什么,沈淮他诡计多端,又怎么知道他这次不是故意抬叶哥的轿子?要是这件事真绷在那里,说不定就中了他的计。”
“你说是嵛山湖水库有可能真会出什么问题?”刘建国问道,“不过,就算水库要出什么问题,也跟他没有关系,他会好心到提醒这边?”
“嵛山湖水库到底有没有问题同,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沈淮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地方上的情况,”谢成江说道,“叶哥刚才也说了,水库方面也一直都照防汛部门的规定维持有一定的库容余量。如果没有沈淮的这通电话,真要出了什么问题,水库方面也是没有什么责任的,毕竟极端天气是很难预测的。现在有了这通电话,而且沈淮甚至还要正式发电传过来,性质就不一样了。”
“对,就是这个道理,”宋鸿奇说道,“就算过后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就算事后证实是沈淮小题大做,沈淮他还是可以说他这是为嵛山湖水库下游一百四十万群众安危着想,没有人能说他的不是;叶哥这边则就是怎么都说不清楚了。”
“嗨,”刘建国拍着大腿说道,“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可能安什么好心!”
谢芷听着鸿奇跟她哥他们在那里心机阴沉的摧测沈淮的动机,心里莫名的一阵厌烦,有着反感跟抵触,站起来走到窗台前,看着窗外已经小一些的雨幕。
从玻璃倒影里看到自己秀眉凝皱、满是厌烦的脸,谢芷也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