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去病迳自走到灵柩前,在距离三米处,遇到了阻碍,一股无形之力,要将之往外抛出,他几次施力抗衡后,现这是某种力场法阵,硬攻无用,转手便开始解析法阵的构造,从虚空中拉出一条又一条的璀璨光带,检视资料。
司徒小书面无表情,暗地里却惊奇不已,自己比谁都清楚温去病的底细,他不是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奇人,就是一个奴隶贩子兼猎头商家,油腔滑调,长袖善舞,可他哪来这手本事?
一直以来的怀疑,透过他捕杀魔将、破解封天坛之谜,再到此刻,基本可以确认,这些都是他的真本领,不是装神弄鬼,从他随手拨调光带,屈指计算时,无比专注的神情,自己相信他并没有作虚弄假,甚至还暴露了一些原本隐藏的事物,那种眼神……和九龙寨中那些大师一样,是精于某道技艺,通明练达,近乎巅峰的眼神。
一个人贩子、奸商,怎么会有这种眼神?明明有这种本事,走到哪都可以凭这技艺受人尊敬,他为什么还要干这人所不齿的工作?或者说,顶着这人人鄙夷的黑帽子呢?
司徒小书默默站在一旁,眼神却不自觉地变得锐利,自己已经能肯定,这个男人远远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虽然为人处事让自己厌恶,但至少……一个有着惊人本事,却仍愿意低调,甚至戴着汙名帽子的人,必有重大图谋,或者说,他有更重要的秘密需隐藏,才不得不以此迷惑旁人。
原本还想找温去病摊牌,或是旁敲侧击,了解他们何以也出现在此,但现在,司徒小书把这个心按下,决定把这想法深藏,继续冷眼旁观,看这男人暴露出更多的真相。
“……小心!”
温去病突来的一声,惊醒司徒小书,“怎么?失手了吗?”
“……妳哪只眼睛看到我失手了?”温去病白了司徒小书一眼,“我亲自出手,又没有半途落跑,当然是成功了,但越是厉害的布置,越是会在成功的下一刻生变,我被坑多了,已经习惯要小心。”
这警告真是让司徒小书无言以对,看似淡然的言语之后,不知藏了多少的血泪,而温去病不答话,伸手往光带上一敲,已被拉出十多条的光带,同时抖动,犹如大河荡波,无数涟漪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整个大殿,一下被璀璨金芒照得大亮,黑暗尽散,一股强大力量从内部释放出来,横扫出去,温去病、司徒小书早有准备,一见情况不妙,立刻张开护罩,同时伏地,避开了这一波的力量释放,否则,就算没像拍苍蝇一样被打扁,九成也要被扫飞出去。
而在这股力量释放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诡异的金铁摩擦声,两人抬头探望,却见沉重的灵柩缓缓开起,一道黑金交缠的灵光,喷吐而出,瞬间释放的灵压,力沉如山,将两人整个给压住。
强劲的灵压只是前奏,一道身影陡然从灵柩中升起,漂浮在棺椁之上,帝冠垂珠,龙袍罩身,面目栩栩如生,身躯不坏,形貌与五斗观中收藏的那副画一模一样,正是横击仙帝。
温去病一下愕然,“真是仙帝遗蜕?”
已经飞升的人,为何还会有遗蜕在此?而且不管怎么看,这具遗蜕的状态也非常不妥,身上黑金两芒交缠,半边神圣尊贵,半边邪秽深深,指爪生毛,出现了尸体诡变的征状,如果状况再进一步,可能就要化为邪尸作祟。
……堂堂千古一帝,还飞升而去,怎么落得堕化邪尸的下场?
司徒小书道:“看,他胸口那边。”
在遗蜕的胸口,漂浮着半把已损坏的黄金大锁,半边如遭高热焚灼,毁坏变形,但仍完好的半边,却持续散一缕缕金芒,并且遥遥呼应远处的封天坛,运转气运之光。
“那就是钥匙?”司徒小书道:“此物原本该存在封天坛内,却被移来此处,对吗?”
温去病不答,对与不对此刻根本不重要,要如何将这明显已毁坏的气运之宝拿到手,才是当下重点,显而易见的问题,除了这东西本身的不稳定性,还有那具仙帝遗蜕。
乍看起来,横击仙帝的亡骸生尸变,全靠这半件气运之宝镇压,才没有真正尸化,如果取走这把锁,尸变会否立刻完成?若成功,自己两人岂不是要打天阶级的仙帝古尸?
温去病朝司徒小书使了个眼色,后者虽然为了百姓,满心激愤,却没有因此失去理智,点了点头,晓得事态严重,必须小心行事。
然而,没等两人商量好如何慎重行动,那具仙帝古尸蓦地一动,睁开了双眼,目中出现了两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