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吕平披上外衣,直接走到外面大堂,对几名伙计道:“我出去一会儿,晚上可能不会回来,你们早点关门。”
“掌柜,知道了!”
吕平背着手,心事重重地走了
半个时辰后,吕平来到了洛阳上东门附近的一家武馆内,他已经化了装,变成一个头发花白,脸庞削瘦的老者,看起来就像六十岁,和他之前的模样完全是两个人,就连伙计也未必认得出他来。
自从隋朝进入乱世后,武馆便在天下各大都市方兴未艾,洛阳的武馆最盛时曾有五十余家,但经过兼并淘汰后,现在只剩下七八家武馆,每一家武馆都有很强的背景,它们已不仅仅是输送武士那么简单,也暗中做一些非法的勾当,只要付得起钱,杀人越货它们也照做不误。
吕平找到的这家武馆叫做河西武馆,是所有武馆中最有实力的一家,大家都知道它的后台便是汉王王应恕,王应恕是王世充的次子,是一个好强斗狠之人,他在朝廷中没有官职,但他负责洛阳情报和监视,洛阳城臭名昭著的巡捕队便是由他全权掌控。
吕平出手阔绰,进门便给了武馆守门弟子十两黄金,早惊动了武馆,副馆主刘顺亲自在贵客堂接见了他。
“在下姓吴,江夏商人,最近遇到一点生意上的麻烦,想请贵馆帮忙解决。”
吕平化名为江夏商人吴谦,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是来求武馆帮忙解决麻烦,这当然是武馆的赚钱之道,隋朝还没有黑社会这种说法,但需要黑社会出面的事情一样不少,这种情况大多是通过各种势力来解决,武馆也是其中一种势力。
刘顺笑道:“吴东主既然找到我们,想必也知道我们的背景,这样说吧!只要在洛阳城,没有我们解决不了的麻烦,吴东主先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事情,然后我才好报个价格。”
“是这样,我和一名长安商人做了一笔大生意,生意做成了,但对方的货金却迟迟不肯给我,找各种理由推脱,我在洛阳人地生疏,便想请贵馆出面替我狠狠教训一顿这个混蛋。”
“呵呵!这是小事一桩,是在洛阳解决吗?”
“正是!”
刘顺沉吟一下又问道:“对方有没有后台?涉及多少货金?请吴东主明示!”
“对方是长安人,在长安或许有后台,但在洛阳没有,不过他请有几名武艺不弱的护卫,关键是要干倒这几名护卫,至于货金,一共八千贯开皇钱。”
刘顺听说货金价值八千贯,心中暗暗笑了起来,这真是一只肥羊啊!
他沉吟一下道:“这样吧!我们不仅替你教训对方,还会让对方承诺还钱,我们的佣金一般是货值的两成,一口价,百两黄金。”
黄金在洛阳市场是极为值钱,官价是一两黄金兑换十贯开皇钱,但黑市价已经到了一两黄金兑换二十贯开皇钱,刘顺看准对方是外地商人,又出手阔绰,才开高价痛宰。
吕平想了想道:“恐怕这次要帐会见血。”
“这是当然,就算杀了人也由我们承担,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真杀了人,吴东主还得再付百两黄金,我们也需要打点官府,如果吴东主跑了,那就别怪我们去江夏找人。”
“这个不会,几时付钱?”
“现在先付一半,动手前再付另一半,如果出事,吴东主就得再来一趟。”
吕平立刻取出五十两黄金放在桌上,“这是一半,具体动手的时间、地点我会来通知你们,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黄澄澄的金子使刘顺的眼睛变成了一条缝,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黄金付帐,这个又肥又蠢的家伙,不狠狠敲诈几百两黄金怎么对得起他。
吕平起身告辞走了,刘顺立刻吩咐两名手下,“给我盯住此人,看他住在哪里?”
吕平早就有了安排,他事先在南市附近找了一家客栈,用江夏吴谦这个名字登记住下,还特地置办了一套商人的行头,房间里堆放一点乱七八糟的货物,怎么看都是一个商人。
当天他便住进了这家客栈内,刘顺派来的手下摸清了他的底细便回去了。
入夜,吕平来到了贵宾馆,这里是郑国接待贵客之地,无论是唐朝的使者还是隋朝的使者,一般都住在这里,此时贵宾馆外戒备森严,数百名士兵站满了几处大门,还有三队士兵围着四周高墙来回巡逻,将贵宾馆保护得像铁桶一般,周围人都知道,这是唐朝使者来了。
吕平找门房通了一个信,这是吕平的做事风格,他会结交一些关键岗位上的小人物,这个贵宾馆的馆丞就是其中之一。
片刻贵宾馆馆丞匆匆走了出来,拱手笑道:“吕东主,好久不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