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桓顿时醒悟,张铉既然肯答应让人来送信,这其实就已经表明了一种态度,自己刚才竟然钻了牛角尖。
“张铉有没有暗示过什么?比如说过什么话,或者给了什么东西。”
孙德艺苦笑一声道:“让卑职来送信其实就是一种暗示,大人应该主动派人去谈判,而不应该在这里等齐王使者,我想,不会有什么先礼后兵,如果大人迟迟不派人去,就会产生误判,攻城就难以避免了。”
权桓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应该是我们去求隋军,不能再犹豫了。”
中午时分,高句丽的礼部侍郎武辄俊出现在隋军大营外,不多时,一名军士将他领进军营,一直来到一顶大帐前。
“请稍坐,我去禀报!”
武辄俊有些忐忑不安地在大帐内坐下,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结果,他并不是权桓的心腹,权桓之所以派他来,是因为他曾经出使过北海郡,和张铉打过交道。
好一会儿,帐帘忽然被掀开,一阵风吹进大帐,武辄俊一回头,只见是军师房玄龄走了进来,武辄俊连忙起身行礼,“参见房军师。”
“武侍郎,好久不见了。”
房玄龄微微一笑,摆手道:“请坐!”
武辄俊不安地坐下,他和隋军打过交道,知道张铉一般不会接见自己,房玄龄来接见就已经是非常重视了,武辄俊连忙欠身道:“我这次受莫离支大人的委托前来和贵军协商,看能不能和平解决目前的局面,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房玄龄淡淡笑道:“方案是有,但要双方都能接受,恐怕就很困难了。”
武辄俊沉默片刻道:“这次进攻辽东完全是渊太祚个人的强势决策,事实上,权大人是希望两国和解,不要再战,所以他一直持反对态度,但渊太祚掌握军权,权大人无法阻拦他,但为了高句丽的命运,权大人已冒险铲除了渊太祚,所有支持渊太祚的官员都被清除,请贵军理解我们的诚意。”
房玄龄笑道:“齐王殿下也知道渊太祚被杀之事,他也知道权大人是主和派,所以才给你们一个机会,否则昨天就要大举攻城了,一旦城池被攻破,那就是屠城灭国,希望你们能抓住这个机会。”
武辄俊知道隋军不太可能让步了,他心中暗暗叹一口气,鼓足勇气道:“我愿意把齐王的意见转交给权大人和其他大臣。”
房玄龄取出一只卷轴,递给武辄俊,缓缓道:“我也是文人,不会说粗鲁之言,也习惯于含蓄表达,但这件事关系到高句丽生死,就请恕我直言了,高句丽只有接受和不接受的选择,如果接受,高句丽可以保留,如果不接受,那就是屠城灭国,请三天之内答复,逾期就视为拒绝。”
武辄俊心里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他默默接过卷轴,又向房玄龄行一礼,“感谢房军师的宽容,在下告辞了!”
房玄龄从袖子里取出一卷红色封门条递给他道:“看在两次打交道的份上,我个人送给武侍郎一件礼物,如果谈判破裂,请武侍郎务必将此封条贴在大门上,城破后可保家宅无恙。”
武辄俊感激万分,接过封条连连施礼道:“多谢房军师之恩,武辄俊铭记于心。”
武辄俊告辞走了,这时,张铉从大帐旁边慢慢走出,负手望着武辄俊远去的背影,房玄龄笑道:“殿下觉得他们会答应吗?”
张铉冷笑一声,“他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