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益杨火佛煤矿,好几辆大车停在门口,刘光芬几乎是每隔一个月都要到煤矿,矿里的员工都很熟悉她,她打开办公室房门,过了一会,何红富走了进来,他才下了矿井,脸上黑一块白一块。
刘光芬坐在办公桌后面,她当了一辈子老师,端架子的本事还是有的,平静地问道:“今年已经到了八月,总体行情还行吧。”
何红富洗了脸,道:“去年年底形势有了好转,年初又差了些,过了春节,形势又好转了,大中型煤矿坑口价上涨了4.86%,在146.01元/吨,个别煤种如无烟煤在南京、武汉比年初每吨上涨了20元。”
这几年,何红富在火佛煤矿工作了好几年,已经成为了行家,对煤矿生产技术和行情了解得很清楚。
煤炭行情的好转是有多种原因,首先是扩大内需政策的拉动作用,扩大内需带来国民经济的快速增长,2000年达8%,电力、冶金、建材等耗煤行业都有了较大发展。火力发电比上年增加10.1%,钢产量增长3.4%,水泥增长了4.2%,这些自然要增加用煤。其次,是几年的关井压产“控制”作用,煤矿数量由8万多处减少到约4万处。还有煤炭出口的“缓解”作用,去年的出口量比前年一下子增加了将近50%,出口达5884万吨,多出口近2000万吨,不但扩大了国际市场的份额,对国内市场也有一定的缓解。
这几条再加上国际因素:国际油价上涨,国内油价频频上调,用户从降低成本考虑,认为还是烧煤划算,从而增加了煤炭需求。
侯卫东买煤矿之时,坚信作为资源型企业,煤炭一定会涨起来,可是何时能涨,涨到什么程度,他完全不清楚,而原来的火佛煤矿老板周强在最低潮时进入了煤矿,赚了小钱,却没有顶住煤炭行业的寒冬,苦苦撑了几年以后,将煤矿低价转让给了侯卫东。
原矿主周强卖掉火佛煤矿以后,开始进入轧钢行业,生意虽然还行,但是比起火佛煤矿的利润就差得太远了。
在刘光芬临走之时,何红富脸上出现些难为情的表现,道:“刘总,这些话我原本不想说。”
刘光芬道:“大家这种关系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何红富道:“我为这个矿花费了不少心思,虽然卫东给我的钱也不少,可是比起贡献来说,还是不足的。”
“红富,你直说,要加多少钱。”
何红富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然坚定地道:“我不想加钱,能不能看到我为火佛立下的汗马功劳之上,给我一成的股份。”他提出这个要求,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虽然火佛煤矿的财务人员是吴海县绢纺厂的财务,可是侯卫东一家人都不懂煤矿管理,他们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理,火佛煤矿要顺利运转,他是必不可少的人物,正因为此,他提出了要股份的要求。
刘光芬只是名义上的老板,这种重大决策她不敢决策,就道:“这事很重大,我得认真考虑。”
何红富自然明白火佛煤矿的老板是侯卫东,道:“我这个要求也不过分,火佛煤矿每年产生了这么多利润,我没有功劳也有苦苏。”
刘光芬带着满腹的心事回到了沙州,侯卫东听了此事,沉默了一会,道:“何红富能直接提出请求,这是好事,总比他来阴的好。”
“人,怎么能这样贪心,我们每年给了他十几万,他还想怎么样。”刘光芬有些愤愤不平。
侯卫东想了想,道:“何红富这人从本质上来并不坏,只是这两年煤炭行情太出于意料了,他心理失衡,也能理解,我认为可以加薪,工资翻番也可以,但是股份就是股份,不能随便给,否则后患无穷。”
刘光芬建议道:“我觉得家里人不在煤矿始终是个问题,干脆把二姐叫到矿上,让她去管理。”
侯卫东有些犹豫,此时正是进入市政府班子的关键时期,他实在不希望有任何影响,道:“二姐有自己的生意,不可能到矿上去,而且二姐根本不懂煤矿生产,还是让何红富来当厂长,我信任他,平时你和爸定期去看一看就行了。”
几个讨论了一会,大致商定每月给何红富增加一万元的收入,如果他坚持要股份,则只有另请高明。
等到刘光芬回家以后,侯卫东又给何红富打了电话。
“红富,有什么事你直说。”
何红富在青林镇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有些怵侯卫东,接到电话,道:“疯子,你别见怪。”
侯卫东不容置疑地道:“我办事向来讲规矩,先说断后不乱,你对火佛煤矿有大贡献,我决定给你涨工资,你提一个价。”
何红富从开石场起,就跟着侯卫东,两人感情也挺深,今天鼓足勇气向刘光芬提了要求以后,他心里也后悔,道:“疯子,我不是这个意思,今天早上是猪油蒙了心。”
“没有事,你既然不提价,我给你说个原则,我按产量给你提成,除了正常工资以外,一吨煤给你二块钱。”
(第六百一十七章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