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坐吧。把我珍藏的冻顶乌龙给你这粗鲁汉子喝,简直是焚琴煮鹤了。”玫瑰笑了笑,开始摆弄小茶几上的茶具,“对了,你不会有脚臭吧?哼!”
易军笑着盘膝坐下,嘴上不留口德:“没有,不信你闻闻?”
“讨厌。”玫瑰笑了笑,两只纤秀的玉手熟练的泡茶,动作堪称艺术。而这些茶具也够别致的,小巧但不失品味,最符合她这个小美女的身份——小茶几两尺长、一尺半宽,显得有点迷你,但却是正宗的檀木所制;台面上是镶嵌进去的茶海,上面的茶壶显然也是紫砂上品,只不过像是有了点年头儿;最有点不同的是那竹子做的取茶用的茶则,却仿佛是个人手工制作,显得没那么精致。
“所有的东西都很贵重啊,怎么就这茶则……有点简单?”易军没好意思说这茶则不好,只能说“简单”。
玫瑰笑了笑:“这是我自己亲手削的。当年去旅游的时候,看到了漫山的斑竹摇曳,竹涛阵阵,很有感触哟。而且我喜欢杜牧那首诗:血染斑斑成锦纹,昔年遗恨至今存;分明知是湘妃泣,何忍将身卧泪痕。心里头有了感触,就忍不住偷偷取了一根竹子。这可是我第一次偷东西哇,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嘿,总之感觉很有纪念价值,回来之后就自己做了个小茶则做纪念,呵。”
易军怔了怔,苦笑说:“斑竹,就是湘竹吧?难怪我家竹子跟你有点过不去,你竟然折了湘竹啊。说不定,你们俩命里头就是注定的小对头,哈哈!”
“哦?”玫瑰也愣了愣,随即抿嘴儿笑道,“嗯嗯,那也说不定呢。既然这么巧,那么等你回去的时候,把这支茶则带走吧,算是给你留个念想儿。别的东西哪怕再值钱,反倒没什么意义。”
值钱的东西,在易军和玫瑰这些人眼中反倒不值钱。倒是一些比较有意义的小东西,反倒更让人产生一些怀念。
易军笑着点了点头,拿起那支茶则看了看:“要说是你自己削的,这工艺就还算不错的了。”
“切,好像还不是很满意呢?!”玫瑰笑道,“那么,你就把它好好修一修?对了,把刚才我说的杜牧那首诗也刻上,要你亲手刻。等到有朝一日再次见到了我,再还给我得了,算是咱们俩合作的。”
“咱俩的结晶啊。”
“你这人……嘴真贫。”
易军嘿嘿咧嘴笑了笑,记住了玫瑰的这些小要求。不过,他觉得这些要求真够琐碎的。但既然答应了,这些小事还是要做到的:“不过要是拿回去被竹子看到了,说不定会说咱们故意气她,她可是很信宿命的,哈哈!”
玫瑰也笑了笑,轻轻摇头不语。茶泡好了,冻顶乌龙那清冽的香气如玉露,自公道杯里缓缓散发出来。玫瑰的小手给易军和她自己都斟上一杯,随即笑问:“那么,你信宿命吗?”
易军摇了摇头:“不信,因为不懂。”
“我也不懂,但是我信。”玫瑰笑了笑说,“摊开你的手掌,让我看看你的掌纹。”
易军觉得奇怪,心道这么一个小小的话题,怎么就让她扯开了?这妞儿,今天似乎有点神经质啊。从她莫名的把易军喊来,一直到让他刻湘竹茶则,再到什么宿命,这妞儿都有点小小的不正常。
不过,易军还是老老实实的摊开了掌心,平放在茶几上方。玫瑰则伸手轻轻捏住了他这只手的指端,貌似仔细的看了一番,点了点头。
易军的指尖,传来一阵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