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把冰冷的刀突然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季寒初顿了顿,良久,缓缓转头看着身后的红妆。
她笑得依然甜,但根本没有半点心平气和,直白的眼里充满挑衅。
“季三,我答应你救他了吗?”
季寒初沉默。
红妆执刀逼得更近,“我说过,我和他只能活一个。”
刀锋反光,眨眼间就能割破他的喉。
红妆:“怎么不说话了,你的大道理呢,你的菩萨心肠和医者仁心呢?”
季寒初静静地看着她,眼很深邃。
红妆嗤笑:“我忘了你和我说过的,慈悲不渡鬼。”
他的大慈大悲,根本不会渡她。
季寒初摇摇头,心里疼了一下。
他说:“《华严经》中有载,一切诸报,皆从业起。一切诸果,皆从因起。”
红妆眯眼,眉峰微挑。
“什么意思?”
季寒初:“你若杀他,是他业障过重,报应不爽。”
红妆带上一抹笑:“你居然信我?”
季寒初别过脸,微微点头。
红妆眉眼含笑,收了刀,把他拉到跟前,闭眼吻上去。
季寒初煎熬难忍,没有动。
红妆搂紧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说:“你信我,我真欢喜。可是季三,等杀了他们,我就要回南疆了,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季寒初微怔,垂头,看到她白嫩的肩,被蛊惑了般问:“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红妆:“不会了,季三,这是永别。”
永别。
季寒初想,生离和死别果然都是天底下最让人难过的事。
红妆亲他的脸,亲他的唇,亲他耳垂,埋在他颈窝细细吮吸。
女人的体香像剧烈的毒,诱惑着他沉沦。
“季三,殷远崖根本没碰我,我一早就知道你会来……”
“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让我杀他……以后季家找我报仇,你答应我你千万不要来好不好……”
“季三哥哥,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从此以后都见不着我了,你舍得吗?”
……
他的衣裳被她解开了,红妆楚楚可怜地蹭着他,嘴里嘀嘀咕咕地说话。
她说她小的时候就见了尸横遍野,爹娘商量着到底要不要吃了她……她被人抢走,咬破了皮肉,又被娘亲抢回来,哭着说不能吃她。
她说她被救回去,长大了,大多时候想的都是怎么好好活着。她不想受欺负,也不想在别人的嘴里求活命,她要靠自己,让所有人都伤不了她。
她说她不擅长理解感情,可对他也有三分心动,她想要和他快活一场,不枉她来中原一趟。
……
季寒初心乱如麻,浑身紧绷,心被挠得越来越痒,体内的火烧得越来越旺。
欲望横流,理智节节败退。
终于,他攥紧她的手,在她期待的眼里咬着牙说:“去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