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阖上眼睛睡去,烛光再度明灭,最终归于黑暗。
“将军!您总算是出来了!”慕央手下的一员大将左迟见到慕央出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在此等候多时,宫中人多眼杂,他们总担心慕央会出什么意外。
这皇宫是个是非之地,在外,有朝臣和五王爷九王爷虎视眈眈,在内,有狠厉的太子身处其中。就算是将军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位南太后,也不知道她心思如何,会不会对将军产生什么威胁。
“回去吧。”慕央接过左迟递过来的大氅披上,雪白的狐毛更衬得她面色红润。
左迟跟在身后,和一旁的侍卫交换了一个眼——将军不是进宫去找南太后商议大事了吗?怎么一副面色红润的样子?
慕央心头微舒。
南枫确实和从前不一样了,可是现在的南枫却让她更想去亲近。就像是一个壳子里有两个不同的人一般,从前的那个南枫是自己的青梅竹马,现在的南枫,是自己的爱人。
慕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一想到南枫微红的脸庞,她就觉得心头有一股暖流淌过,在这寒冬之中,也不觉得寒冷了。
“对了,九王爷在皇宫中布置了多少人手?”慕央转过头去,问左迟。
左迟一愣,扳着手指算了算,说道:“应当有十数人,再加上一些暗线、收买的太监宫女什么的,应当不少。”
“解决掉。”慕央缩了缩脖子,这个冬天有些太冷了。
京城的冬天和北漠的冬天不同,北漠的冬天是凛冽的寒冷,是大开大合的、豪爽的寒冷;京城的冬天却更像是一个在背地里阴风阵阵的小人。
慕央哈了一口气,看着白色的哈气缓缓上升,她抬起头,这才发现,今晚的月亮十分明亮。
慕央有些遗憾地想,自己应当和南枫说的,今晚的月色很美。
她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哎哎哎!我说衡衡,你好歹也是一个太子,怎么什么事儿都要自己干啊?”花闻翘着二郎腿看着任衡拎进来一个饭盒,站起身接过了他手中的饭盒问道。
手里的饭盒是实木做的,木质的手柄握在手里,似乎还带着任衡手心的温度。花闻一时之间有些失,可是看着双颊被冻得通红的任衡,她又说不出来话了。
“一直都是如此。”任衡却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花闻哑言。她看到史书上写过对任衡悲惨童年的描写,可是那到底只是书上的文字,想要从中感受到温度是很难的。眼下,看着瘦瘦小小的男孩双颊被冻得通红,嘴唇也有些发紫,她突然开始心疼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