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南婉青以手支颐,纤腰半侧,端的是媚态横生,风情万种,开口便是,“我得要十一个。”
鸦雀无声。
“娘娘……保重身体。”渔歌幽幽道。
众人方才不敢造次,听了渔歌这番欲言又止的劝告,相视一眼,齐刷刷捧腹大笑。
烛焰轻轻摇晃,忽明忽暗,似是受音浪波及,不胜娇羞。
水晶帘外,寒意渗透天灵盖刺入骨髓,彭正兴鼻尖几乎点上胸口,不敢抬头。他恨不能砍了自己这双腿,怎就不会老老实实在殿外候着!
宇文序负手而立,指间文书布帛撕裂,封面封底坑洼不平,捏得不成样子。
“这样多的人,得用多大一张升官图?”桐儿张开双臂,上上下下一通比划,“得这样大,只怕殿里最宽的书案也放不下。”
南婉青正色道:“既已出去,何必整日闷在屋子里?大好河山,正合远游踏青、登高泛舟。十一个小郎君,正好陪我痛痛快快打一场马球。”
桐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烈马难驯,娘娘确实应当保重身体。”
眼见桐儿真信了南婉青胡诌的瞎话,众人嘴角一弯便要取笑。
哗啦啦——
珠玉相击,宛若狂风骤雨前率先砸落的几点雨滴。
银白的衣袍,阴沉的脸色。
殿内一众笑颜霎时凝固僵硬。
“参见陛下,陛下万安。”沉璧最先回,朗声行礼,一众人后知后觉参拜,大气不敢出。
方才自家主子那番话,不知陛下听进多少,尤其最后几句,失礼放荡,其心可诛。
南婉青早知宇文序久立帘外,存心说了那些话,此刻见他怒火中烧,正中下怀。
“退下。”宇文序冷声下令。
沉璧等人忧心南婉青,迟迟不敢告退。
“你们先退下罢。”南婉青坐直身子,缓缓道。
宇文序从未见过她面无表情的模样。
无喜无怒,冷若冰霜。
“参见陛下,陛下万安。”南婉青起身见礼,客气生疏,“不知陛下来访有何要事,臣妇不过领了宸妃的名头,并非陛下后宫中人,时已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礼不合。”
当年册封圣旨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南氏于社稷有功,上承天意,受封宸妃乃是享妃位俸禄尊荣,并非入太极宫为天子妾,起凤山蓬莱仙宫落成那日,便是南婉青离宫祈福之时。
后来吴王叛乱,众人才知起凤山为宇文序藏兵之处,新帝雷霆手段,令人胆寒。
至于南婉青,不过是宇文序手中迷惑天下人的棋子,是去是留,文武百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省得触了沉良坤谋反的霉头,引火烧身。
而今却是她自行请辞。
啪嗒。
辞行书抛上书案,扫开大片棋子,奏疏扭曲,看不出原本面目。
大掌扣紧皓腕,硬生生拽入怀中。
“于礼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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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樗蒲:樗,音出,古代一种棋类游戏。博戏中用于掷采的投子最初是用樗木制成,故称樗蒲。又由于这种木制掷具系五枚一组,所以又叫五木之戏,或简称五木。“五木”有“黑、白、雉、犊”四种花色,能产生十二种组合,以卢采为最高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