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妳再叫!」大鬍子男人的两名手下因为她的大叫声而走过来,语带威胁的喝止。
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为了让她安静,不惜使用暴力,直到夜深了,才离开柴房,再度锁上门。
冉婧被拳打脚踢,在地上打滚,虽然只是受了点皮肉伤,但意外的勾起她不想回忆的过去。
她的父母不负责就算了,她的出生对他们而言就像是一场恶梦,生活遭逢不顺就怪罪她,从她有记忆以来,她几乎体无完肤,直到被外公和外婆抚养,才彻底离开地狱。
身体会痛,但最痛的是她的心……她以为忘了这种疼痛的感觉,没想到却再引起心底无可磨灭的结疤伤痕。
可是她没有流泪,只是静静的躺在地上。
窗外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她显得狼狈却又动弹不得,只能用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
她一向都很乐观,所以把过去尘封在心底,从不向命运低头,或自哀自怜。
但是今晚的情况,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她的出生就是一场悲剧,成长过程说出来都会流眼泪,好不容易可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却因为她穿越时空,把她未来的人生搞得一团乱。
现在她被绑架了,大鬍子男人若是三天后没拿到赎款,就要拿她的性命当做抵款。
她想,也许自己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元染墨虽然待她很好,但毕竟一万两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他富可敌国,也不可能付出这么重大的代价。
严格说起来,她也只是他的冲喜新娘。
一开始她就清楚的知道他也不喜欢这桩婚姻,他与她一样都是被赶鸭子上架,才不得不完成这可笑的婚事。
或许现在元染墨正在府裡冷笑,庆幸终于能甩掉她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麻烦。
就是因为她太过独立,从小到大都不想为任何人添麻烦,早已打算一个人坚强的活着。
她害怕再一次被喜欢的人抛弃,因此最后才会下定决心,先行不告而别,痛楚才会少一点?只是此刻却有一抹孤独感自她的心中浮了上来,从小黑点慢慢的扩散成一圈圈的阴影,几乎要吞噬她所有的乐观。
眼眶也浮起水雾,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可以撑过去,为何眼泪不击而溃?冉婧,要坚强!这五个字是她活下来的目标,因为要坚强才有勇气,有勇气才能够快乐的活下去。
不能哭,一哭就表示自己向命运低头了。
她狠狠的咬着唇,就算泪水滑落一颗,她也决定不哭出声音,因为哭声是向老天发出的悲呜的不平。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有太多人都是赢在起跑点,像她这种人老是在人生道路上跌跌撞撞,早已痛得麻痺,疼得成习惯了。
所以就算所有的人都放弃了她,连元染墨也与她的父母一样不要她,她也不会为此难过。
因为元染墨不是她的父母,是她选择离开元府,跟谁都无关,是她自己选择与孤独相伴。
她自地上爬起,拭去眼角的泪水和嘴角的鲜血,还有挥去不断吞噬她的坚强的阴霾。
人若还没有断气,生命自然会找到出口。
再危险的困境,她都不怕。
不用怕,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提早到天堂,与外公和外婆相见嘛!于是,她笑得慢慢走向木门,依然打不开这扇被上锁的门。
直到外头传来一阵骚动——「人确实是被关在这裡。
」声音很小,她却能清楚的听见,于是耳朵更加贴近门边,忍不住低声的问,「谁?是谁?」「是元家的少夫人吗?我们是奉命前来救妳的人,请妳离门边远一点,我们要破门而入。
」她急忙让到一旁,才停下脚步,便看见紧闭的门扉四分五裂,碎片自她的眼前飞了过去。
两名蒙面的黑衣人走了进来,一见到她,立刻抓住她的手臂,奔出柴房。
「你……你们是谁?」她在惊慌之中还能冷静的闭口。
「是大人下令,要我们来救妳。
」其中一名黑衣人回答,「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她跟着黑衣人穿过柴房外的庭园,想要开口,却发现前方出现点点火光,还有急促又杂乱的脚步声。
「声音是从柴房传来的。
」「那臭丫头还得不到教训吗?又在讨皮痒了。
」绑架冉婧的大汉们大声嚷嚷,同时逐渐接近柴房。
两名黑衣人看向对方,以眼示意。
「你先带少夫人走,我留下来断后。
」「嗯。
」带着她的男子点头,随即往另一个方向而逃。
这夜,不平静。
离开之前,冉婧回头,瞧见大鬍子男人带领手下们前来,不免担心人单势薄的他们真能安全的离开吗?他们口中的「大人」又是谁?到底是谁派人来救她的呢?「我说,你就冷静一下吧。
」官青云坐在马车裡,悠閒的喝茶。
坐在他对面的元染墨不如他那般镇定,不但显得焦躁,甚至坐立不安。
「你要我怎么冷静?」他连待在马车裡的耐心也没有了,打开车门下车。
可是深夜时刻,前方又是一片漆黑的林子,他看不见前方到底发生了何事,也不清楚现在情况如何。
他们有没有把冉婧救出来?冉婧有没有受伤?或者,她有没有害怕的哭泣?他因担心她而感到烦躁,脑海裡都在猜想她的情况,暗暗发誓,如果她少了一根头髮,他绝对要那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紧张。
」官青云也跟着下车,饶富兴味的望着好友。
「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你媳妇了。
」发布页地阯发佈頁.cδm地祉发布页哋址发咘頁爱?元染墨回头,眉头微蹙,想说反驳的话,却发现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他沉默的看着官青云,怎么也说服不了心底对冉婧的那抹悸动,以及现下对她安全的顾虑。
自从她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确实渐渐的变得不像以前的自己。
他一向是目中无人又跋扈嚣张,从来没有人可以与他和平相处,更别说让他妥协</br>